张海客默默坐在篝火边,完全不想参与任何讨论。
他呆呆看着自己的右手,眼里晦暗不明,让人无法猜透他在想什么。
刚才洗漱过后的发丝没来得及擦干,额前的发梢还在滴水,水滴砸在地上,仿佛他本人在无声哭泣。
吴悠缩了缩脖子,哥哥好不容易转移了注意力,不能让他想起自己。
现在还是想想怎么哄客哥吧,这人可没那么好忽悠。
他刚才都快气炸了,现在一言不发反而有些不正常,这种状态下才是最麻烦的。
吴悠在心里叹了口气,放血确实方便,但是在爱人眼里,这就跟在心里扎了一刀没区别。
哪怕时间倒流,自己还是会那么做的,如果不割这一刀,大家在那个溶洞里不死也要重伤。
张起灵左右看了看,自己并不想和吴邪辩论谁对谁错的问题,这个问题永远是无解的。
他没有办法看着吴邪在自己面前出事,哪怕蹭破一个伤口都是自己无能。
刚才的情况那么危险,只要他能安全出去,哪怕放干自己全身的血也在所不惜。
张起灵想归想,但是不能这么说,他拉着吴邪走到了地下河的另外一边。
有些话只能说给两个人听,而且另外两个人估计也需要一点私人空间。
吴邪亦步亦趋跟着,他倒要看看小哥能说出什么话来忽悠人。
道理自己都懂,但是放血就是不对,他们武器那么多,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一个人身上能有多少血,要是以后遇到问题都是这样解决,放血放成干尸都不够。
现在篝火边只剩下吴悠和张海客,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场面有些寂静无声。
吴悠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这次和之前的小打小闹不同,客哥这是真的生气了,或者说伤心更加准确。
护了那么久的人,就在自己眼皮子下划了一道大口子,估计心里难以接受。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慢慢挪到了张海客身旁,小心翼翼问道:“客哥,你是不是还在生气啊?”
张海客摇了摇头,拍了拍旁边的折叠椅,示意她坐下说话。
吴悠坐下之后,看着张海客依旧有些阴沉的脸色,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们干这一行身上受伤那是难免的,不可能蹭破点皮就兴师动众。
这个道理大家都懂,刚才放血已经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张海客看着眼前的篝火,语气有几分莫名:“悠悠,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在你身上看到了族长的影子。”
“族长身负麒麟血,从小放血开路都是习以为常的事情,那时候我们连质疑的能力都没有。”
“张家历来以族长为尊,要是谁能像他几分,那一定是最优秀的人才,但是我最不想看到你变成这样。”
张海客说完之后转头看着吴悠,眼里有化不开的悲伤。
当年拦不住家族长辈牺牲族长,现在依旧拦不住悠悠牺牲自己。
他声音带上了几分哽咽:“你现在血液特殊,身上带着比族长还神秘的力量,我真的帮不上你。”
“你自己都没有发现,你已经潜移默化觉得放血都是正常的事情,开始牺牲自己保全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