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娇娇没有被厉国华牵着鼻子走,而是抢先一步,主动出击:
“厉三先生,我知道你想跟我谈的交易是什么,无非是想让我去劝方家母女,让她们放弃对厉国邦的刑事指控,接受所谓的庭外和解,对不对?条件嘛,无非是你厉家拿出‘足够诚意’的一大笔钱,保证她们母女后半生衣食无忧,或许还会承诺给我沈家,或者我个人,提供一些商业上的帮助,以此作为交换。厉三先生,你看我说得对不对?”
厉国华脸上的肌肉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讶然。
他确实没料到沈娇娇如此敏锐,竟将他的意图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他“赞赏”的拍了拍手:“沈小姐果然聪慧过人。难怪……我那个不争气的侄子,会栽在你手里。”
“厉三先生既然知道我和你侄子的恩怨,那就更应该清楚,我和你们厉家,早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想让我帮你平息事端?厉三先生还真是痴心妄想!”
沈娇娇这话等同于直接宣告:交易免谈!
“沈小姐,话别说得太满。我知道你恨我侄子泽谦,但仇恨不能当饭吃,现实的利益才是永恒的。如果……我再加一个条件呢?一个或许能让你改变主意的条件。”
“不必了!”沈娇娇直接打断他,猛地从沙发上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厉国华,姿态强硬,“厉先生,不用再浪费口舌了!无论你加多少条件,开出多么诱人的价码,我的答案都只有一个。”
“厉国邦必须为他犯下的罪行付出应有的代价!方媛和她父亲承受的痛苦,不是用钱就能抹平的!你想用钱买通公道?我告诉你,你打错了算盘!”
她的拒绝干脆利落,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
厉国华脸上的笑容几乎快要维持不住,嘴角细微地抽搐了一下。
他想起病房里老头子对他的叮嘱:“务必平息此事,厉家已经经不起任何风浪了”。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将翻涌的怒气压下去,决定把话挑明。
“沈小姐,你如此步步紧逼,处处针对我们厉家,根源,不就是因为泽谦,当初在A市任职时,得罪过你吗?”
“正所谓,冤冤相报何时了。泽谦他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被判了无期,这辈子都只能待在牢里,前途尽毁,这代价难道还不够吗?”
“我厉国华今天在这里,可以向你郑重承诺,厉家,绝不会因为过往的恩怨,对沈家进行任何形式的报复或打压。非但如此,在未来,如果沈家在发展过程中遇到什么困难,需要助力,我厉家甚至愿意站出来,施以援手。沈小姐是聪明人,应该很清楚厉家在京市的地位。商场如战场,多一个像厉家这样的朋友,总好过多一个不死不休的敌人,不是吗?”
“当然,如果沈小姐一意孤行,非要闹到鱼死网破、两败俱伤的地步……我厉家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厉家或许现在麻烦缠身,对付不了其他人,但若是集中力量,对付你们沈家……还是绰绰有余的。这其中利弊,轻重缓急,还望沈小姐……好好想想,三思而后行。”
厉国华这番话,相当于把掩盖在表面的遮羞布彻底扯了下来,将赤裸裸的现实利弊摆在了台面上。
是选择化干戈为玉帛,为沈家换来一个强大的“盟友”和助力,还是选择继续对抗,承受厉家反扑带来的毁灭性风险?
沈娇娇沉默了。
她的大脑在飞速运转,冷静分析着厉国华话中的每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