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弟,今晚这些差不多了,还是老样子,卖的钱五五分,这些先给你。“
说完瘦高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一些钱票数了数塞给苏怀义。
苏怀义嘴上道,“不用急,贵哥,等你结了账再给我也不迟。”手上接钱的动作倒是麻利。
刘贵推起板车,回头道,“等我回来你再回家。”
“规矩我知道的贵哥,要是有人来我就说我替你顶班。”
刘贵从苏怀义带着笑意的脸上滑开,只觉着之前几年都没认识他,还以为是清高不和他们同流合污的,连点煤块都不敢往家拿,看在他还算识时务的份上,也没人针对他。
只不过那些在锅炉房呆的久的都知道他是接了自家媳妇亡夫的工作,也没几个看的起他的,背地里都叫他软蛋怂货。
倒没想到这人突然想开了,其他人都是每次离开的时候夹带上两捧煤,积少成多,一个星期也能有半篓子。
这个苏怀义也不知道吃了什么狗胆,竟然光明正大的背着一篓子出去,问到他头上的时候,明明腿在打哆嗦,还能面不改色的说是煤出了质量问题,找运煤车去换。
也是那时候一向看不起他的刘贵才注意到这个长相憨厚的人,观察了不少时间,发现他没因为被发现的一次吓破了胆,反而学着其他人开始往外夹带。
正好自己往外倒卖的活需要个帮手,几次试探下来,果然苏怀义动了心,甚至比他这个发起人都上心。
刘贵在夜色里推着板车越走越远,心里只有一句话,苏怀义这个人是个内里藏奸的,除非把他彻底绑在船上,不然还是得防备着点。
此刻,注视着刘贵已经走远的苏怀义忍不住往地上吐了口唾沫。
“什么五五分成!我呸!”
这个刘贵从来没带他去交易过,嘴上说的好听,两人都出了力,就该五五分成,他试探着说渠道是对方找的,四六或三七都行,结果刘贵还义正言辞的拒绝了。
苏怀义又不是十几岁的毛头小子,知道这事儿肯定有猫腻。
现在市场上的煤价多少他又不是没打听过,对刘贵说的他们路子不正只能贱卖,但无本买卖也是纯利润的话,苏怀义嗤之以鼻。
煤炭这种资源只能是供不应求,刘贵至少自己贪了三成。
但没办法,渠道掌握在人家手里,加上这个刘贵还是管着锅炉房的领导的亲戚,他苏怀义得罪不了,安慰自己能跟着喝口汤就不错了。
这一段时间赚的钱已经赶上自己好几个月的工资了。
等刘贵回来,两人心照不宣的打了招呼。
苏怀义手里有钱,直接去卖猪头肉的地方,割了一斤猪脸,一个猪耳朵,看到猪尾巴又手快的要了。
打了半斤酒,哼着小曲儿回了家。
等国燕和国栋无精打采的放了学,顺着家里的香味找到了在饭桌上小酌的苏怀义。
“爸,我要吃猪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