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车碾过红溪村后山的樱花碎石路时,复生怀里的布偶突然剧烈颤动起来。淡蓝的光从布偶裙摆的 “蓝” 字里渗出来,顺着车窗缝飘出去,像根细细的引线,指向远处云雾缭绕的山谷。“珍珍姐!布偶在指路!肯定是快到记忆石碑了!” 复生扒着车窗,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子,日记纸页也泛着同步的蓝光,在膝头虚画着石碑的轮廓。
一夫握着方向盘,目光扫过路边的老樱花树 —— 树干上还留着他当年和蓝一起刻的护灵符文,虽被岁月磨得浅淡,却仍泛着极淡的灵脉气。“快到了,石碑在圣水池上方的平台,1938 年灵脉劫后,我和蓝一起把它从废墟里移到这儿的,能挡着点风雨。” 他的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像是怕惊扰了沉睡的记忆。
珍珍把脸贴在车窗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蓝的玉佩。玉佩泛着温润的光,和布偶的蓝光缠在一起,让她心里有种莫名的悸动 —— 像是要见到久别重逢的亲人,既期待又紧张。她想起命运之书里 “承脉者归” 的字样,或许今天,不仅能看到石碑,还能离未来更近一步。
车子最终停在一片开阔的青石板平台上。平台中央立着块三人高的青灰色石碑,碑身爬满淡绿的苔藓,却掩不住上面密密麻麻的名字 —— 都是历代护灵者的名字,用朱砂混着灵脉水刻的,历经几十年风雨,仍清晰可辨。最顶端的名字泛着淡蓝光,笔画娟秀,正是 “蓝”。
“这就是记忆石碑!” 一夫率先走过去,指尖轻轻拂过碑身的苔藓,动作温柔得像在触摸老友,“当年蓝说,要把护灵者的名字刻在这儿,让后来人知道,灵脉不是一个人在守,是一代又一代人的念想。”
复生抱着日记跑过来,刚靠近石碑,日记就 “嗡” 地一声贴了上去。纸页上的蓝光与碑顶的光瞬间连通,像打开了道看不见的门,石碑上的名字开始依次亮起,从顶端的 “蓝”,到亮了整个平台。
“珍珍,你试试用圣女光碰一下蓝的名字。” 一夫转头看向珍珍,眼里满是期待,“你的血脉和蓝最亲,说不定能唤醒石碑里的记忆。”
珍珍深吸一口气,慢慢伸出手。指尖的圣女光刚碰到 “蓝” 字,碑身突然爆发出强光,淡蓝与淡粉的光交织在一起,形成个半透明的光罩,将三人稳稳罩在里面。下一秒,光罩里的场景开始扭曲 —— 樱花树消失了,青石板变成了焦黑的土地,空气中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戾气,远处传来撕心裂肺的嘶吼,是 1938 年的灵脉劫幻境!
“这里是…… 灵脉柱前的战场!” 一夫的声音发颤,眼前的景象和他记忆里的一模一样 —— 灵脉柱的下半截已经被戾气腐蚀,露出里面青灰色的石芯;十几具黑布裹身的傀儡围着柱子,手里的弯刀正往柱身上砍,每砍一下,就有淡蓝的灵脉气往外溢;而蓝,就站在柱前,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裙,手里握着株蓝草,裙摆已经被戾气染黑,却仍死死挡在傀儡前。
“蓝姐姐!” 珍珍忍不住喊出声,想冲过去帮忙,却发现自己只是个 “旁观者”,根本碰不到幻境里的东西。她看着蓝手里的蓝草,突然认出那是圣水池边最老的那株 —— 当年蓝就是用它炼了最后一批灵脉水,挡住了第一波傀儡的攻击。
幻境里的蓝似乎听到了什么,微微侧过头。她的脸上沾着黑灰,嘴角还渗着血,却笑着对空气说了句:“别怕,灵脉不会断的。” 然后转身,突然举起蓝草,往自己的胸口刺去!淡蓝的灵脉气顺着草叶往她体内涌,再顺着她的指尖,源源不断地注入灵脉柱的裂缝 —— 她在用自己的承脉血,强行补灵脉柱的 “伤”!
“不要!” 复生捂住眼睛,却忍不住从指缝里看 —— 蓝的身体开始慢慢变得透明,戾气顺着她的手臂往体内钻,布裙上的黑渍越来越多,可她的手却始终没松开灵脉柱。直到最后一道裂缝被补好,她才踉跄着后退,靠在柱上,大口喘着气。
就在这时,个高大的黑影突然出现在战场边缘 —— 穿黑色风衣,眉眼深邃,正是将臣!他没有靠近傀儡,只是站在远处,目光落在蓝身上,带着种复杂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