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的积水突然倒流,顺着监控器的线路往屏幕里钻。金正中的罗盘 “嗡” 地一声,指针指向玛丽医院的方向,屏幕里的暴雨突然停歇,露出年轻天佑站在码头的背影,手里的襁褓已经空了,破军装的口袋里露出半截桃木片,与现在马小玲红伞的材质相同。
“当年的诱饵里藏着马家的护身符。” 天佑突然想起什么,黑风衣的内衬里果然摸出块朽木,正是从 1938 年的襁褓里留下来的,“雪算准镜妖会抢襁褓,故意把桃木片放在里面 —— 这东西能暂时封印镜妖的分身。”
珍珍的指尖抚过朽木,蝴蝶胎记的灼热感突然消失。她看见监控屏幕里的雪正把另一半珍珠项链塞进石棺,棺盖的刻痕开始发光,显形出与现在嘉嘉大厦相同的结构图纸,每个镜像入口都标着红溪村后代的名字,第五个名字正在闪烁,正是玛丽医院的病人。
“我们得赶在纸蝴蝶前面到医院。” 天佑的银镯突然指向电梯,积水里的纸船残骸正在重组,这次的纸人手里举着医院的门牌,“镜妖想通过 1938 年的记忆逼我失控,它知道我最愧疚的就是没保护好那个诱饵婴儿。”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积水突然暴涨,漫到膝盖位置。珍珍看见轿厢壁的金属反光里,年轻天佑的身影正在与现在的天佑重叠,两个时空的银镯同时发光,在水面显形出雪的笔迹:“诱饵里的不是普通婴儿,是盘古族的灵脉容器。”
金正中的罗盘在积水里转得更快,指针尖的珍珠粉显形出玛丽医院的平面图,第五个星位在儿科重症监护室。少年突然想起姑婆的笔记:“1938 年红溪村有个盘古族遗孤,镜妖当年追杀的其实是他!”
电梯突然在三楼急停,轿厢顶的灯管爆发出火花。珍珍看见监控屏幕的画面突然切到 1938 年的码头,年轻天佑正被穿蓝布旗袍的女人按在水里,女人的指甲变成触手,往他后颈的蛇形印记里钻。而现实中的积水里,突然冒出无数触手状的水草,缠住天佑的脚踝,往水面下拉。
“它想让你变回 1938 年失控的样子!” 珍珍的珍珠从口袋滚出,落在水草上瞬间炸开粉色光雾,“雪阿姨的血能克制它!”
天佑的黑血与珍珍的血珠同时滴在水草上,蓝光与粉光交织成网,将水草烧成灰烬。电梯门 “哐当” 打开,三人冲进三楼走廊,却发现这里的积水比保安室更深,水面倒映着 1938 年的红溪村祠堂,雪正站在门口对他们招手,石棺的盖子在她身后缓缓打开,露出里面的珍珠项链。
“镜妖在把我们往镜像空间引!” 金正中的桃木剑劈向走廊的穿衣镜,镜面裂开的瞬间爆出红雾,里面显形出玛丽医院的病房,第五个星位的病人正在抽搐,后颈的樱花印记变成青紫色,“它想两边同时动手!”
天佑的黑靴踩在积水里,突然停下脚步。他看见自己在水面的倒影正在变化,红眼黑纹慢慢爬上脸颊,1938 年失控吸血的记忆碎片涌上来 —— 码头的暴雨中,他就是这样挣脱镜妖,却不小心咬了路过的村民,那些血珠在雨水中凝成与现在相同的黑血。
“别被记忆影响!” 珍珍的手按在他的后颈,蝴蝶胎记的温度让红眼慢慢消退,“1938 年的你救了未来,现在的你也能救这个病人!”
积水里的监控画面突然清晰,年轻天佑从水里钻出,手里的桃木片刺向镜妖的触手。那一瞬间,现在的天佑同时举起桃木钉,两个时空的动作完全同步,桃木与触手接触的地方爆出相同的蓝火,将走廊的积水烧得冒白烟。
“原来如此……” 天佑的声音带着释然,“1938 年雪让我藏诱饵,就是为了让未来的我学会控制本性 —— 两个时空的我,从来都是同一个人在战斗。”
水面的倒影突然合并,1938 年的年轻身影与现在的自己重叠,银镯上同时刻出 “雪” 字。积水在这时突然退去,露出干燥的地板,只有监控器的屏幕还在播放 1938 年的暴雨,年轻天佑抱着空襁褓消失在码头的雾里,临走前回头看了眼镜头,眼神与现在的天佑完全相同。
保安室的时钟指向凌晨两点,圣诞歌的旋律不知何时停了。珍珍捡起滚落在地的珍珠,发现上面的纹路多了道新的刻痕,与天佑银镯上的 “雪” 字完全吻合。金正中的罗盘指向玛丽医院,第五个星位的红光越来越亮,旁边显形出个模糊的婴儿轮廓。
“镜妖的本体果然在红磡海底。” 天佑看着监控屏幕里慢慢淡去的雨景,“它通过海底灵脉连接两个时空,想让 1938 年的遗憾重演。”
走廊尽头的窗户突然被风吹开,带着红溪村泥土气息的雨水灌进来,打在三人脸上。珍珍的蝴蝶胎记最后痛了一下,她看见雨水中飘着张纸条,是雪的笔迹:“第五个星位的病人不是普通后代,是盘古族遗孤的转世 —— 镜妖要的是他体内的灵脉钥匙。”
三人冲出嘉嘉大厦时,救护车的鸣笛声正好从街角传来。天佑抬头看见玛丽医院的方向亮着红光,与 1938 与红溪村祠堂的火光完全相同。他握紧桃木钉,感觉银镯传来雪的温度,突然明白 1938 年的暴雨为什么会浸透现实 —— 那不是镜妖的诡计,是过去的自己在提醒现在的他,有些错误,六十年后必须纠正。
车后座的金正中突然指着罗盘,屏幕里的七星阵第五个星位正在闪烁,旁边多出个细小的蛇形印记。珍珍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圣诞装饰的灯光在雨水中拉出光轨,像极了 1938 年红溪村码头的灯笼。她握紧口袋里的珍珠,感觉蝴蝶胎记正在与某个遥远的灵脉呼应,而那个灵脉的方向,正是玛丽医院的儿科重症监护室。
雨刮器在挡风玻璃上划出弧线,天佑的目光落在后视镜里,自己的倒影后面,似乎还站着个穿破军装的年轻身影,正抱着空襁褓,对他露出放心的微笑。后视镜的边缘,凝结的雨珠显形出 “5” 字,与玛丽医院病房镜子上的刻痕完全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