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守城的拘邪使和城卫们,虽有所懈怠,却都兢兢业业地守着城墙,只是不时打着的哈欠能让人知道他们的疲惫。
当晚上近凌晨时分,天色却是剧变,能看出大雨即将降临,到清晨时,大雨如期而至。
这场雨下得极大,以至于城墙上都有了些积水。
穿着蓑衣斗蓬的城守和拘邪使,只是片刻即被淋得全身湿透,虽然气温还高,但这样长时间淋着雨,连拘邪使他们都受不了,更别说那些只是普通人的城守军。
无奈只能是不住换防,把人换下去休息换衣,只是就算这样调配,只要雨不停,对于守城的人来说都是种煎熬。
到雨稍小时,一个拘邪使擦去眼前的雨水,打个寒颤后把眼光穿过雨幕望向城下,他突然间呆住了,因为不知什么时候,已有些妖兽逼近到离城墙百丈左右。
眼睛再抬高望向更远,燕州城北门前的这片空地,漫野都是大大小小的妖兽,在雨里一眼根本看不到头,远处还不知有多少妖兽向着这儿缓缓迫近。
更多的城守拘邪使看到了这一幕,他们本来就因寒冷而打颤的身体,更是抖成了筛子,想也没想,他们转头跑回城内,对着城内大喊道:“妖兽来袭!”
同一时间,警报大喇叭也悠悠地响了起来。
楼煜本来是晚上开了一晚的会,又与姜瑜一起在下半夜巡城,到还没下雨时,他稍回去打了个盹,这还没睡几个时辰,警报大喇叭就把他震醒过来。
他起来时姜瑜也正从卧室内出来,对着他一点头,他看到姜瑜眼里的坚定,还有就是那种如释重负的轻松。
不管如何,妖兽终于来了,燕州不用再漫长地等待。
出来看到外面的大雨,楼煜心里却是一沉,他望向姜瑜,姜瑜似是还没意识到问题所在,只管快步向着城头走去。
楼煜急步上去,拉着她沉声道:“下大雨,我们的破甲箭没法用了!”
姜瑜呆了呆定住,抹了把脸上的雨水问道:“为何?”
楼煜长吁了口气,姜瑜看来是在云都总管时间太长,不曾打理过这些具体事务,所以不明白他所说的,他缓缓说道:“我们的弓和弩弦是牛皮牛筋做的,遇水就会膨胀松驰,开不了弓。”
姜瑜脸色一时变得惨白,她呆望着楼煜,好一会才说道:“妖兽知道了我们用破甲箭,所以就一直在等这场雨?”
楼煜咬了下牙:“或许这只是巧合,毕竟那日我们使用破甲箭杀了那些妖兽时,他们基本没活着回去报讯的,‘破甲符’燃烧后尸体上也看不出来。”
姜瑜望着天上还在如注的大雨,眼里的悲哀再掩饰不住:“难道是老天给我们的惩罚?要在这时候送给燕州这样一场大雨?”
楼煜也抬头望向天空,雨丝打在他脸上,他都感觉到有些生疼,他自是知道打雷下雨这些只是自然现象,跟老天无关,只是,这世界跟自己那世界完全不一样,谁知道是不是有个什么上神老天真的在惩罚燕州?
楼煜低下头,对着姜瑜说道:“好在,下雨让城墙也变得湿滑,他们要借力跃上城墙要困难得多,能跃上城墙的可能并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