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坐结束,接下来站桩。”付少宇拍了拍手,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先站六个小时。”
“啊?站桩?还六个小时?”张一民下意识地反问,肚子里的饥饿感还在翻涌,双腿发软得像踩在棉花上,“付教官,不吃早饭了吗?”
付少宇转头,慢悠悠地喝了一口保温杯里的白粥,米粒的清香顺着风飘过来,勾得众人肚子又叫了起来。他抬眼扫了张一民一下,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有意见?那就八个小时。”
张一民瞬间闭了嘴,脖子缩了缩,不敢再多说一个字。周围的人也吓得大气不敢喘——谁都知道,付少宇说一不二,真惹他不高兴了,别说八个小时,站到天黑都有可能。
“都给我听好了,站桩不是随便往那儿一站。”付少宇放下保温杯,走到场地中央,示范起动作,“双脚分开与肩同宽,脚尖朝前,膝盖微屈,不能超过脚尖;腰要塌,胯要坐,像坐在一把无形的椅子上;双肩下沉,双手抬起,掌心相对,离胸口约一拳距离,手指自然张开;头要正,颈要直,双眼平视前方,或者微闭,舌抵上颚。”
他一边说一边调整姿势,浑身肌肉看似放松,却透着一股沉稳的力道,像一棵扎了根的老树,任凭风吹雨打都纹丝不动。
“记住,全身要松而不懈,紧而不僵,找到那个平衡点。呼吸要自然,用腹式呼吸,吸气时肚子鼓起,呼气时肚子收紧。”付少宇的声音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现在,所有人按这个标准站好,谁要是动作变形,或者偷懒,别怪我不客气。”
“是!”众人有气无力地应着,开始笨拙地调整姿势。
可饿了三天,身体早就虚了,这看似简单的站桩动作,做起来却比登天还难。
有人膝盖一弯就控制不住往下蹲,差点坐到地上;有人肩膀太紧张,没多久就开始发抖,像打摆子似的;还有人双手抬着抬着就往下掉,怎么都找不到那个“一拳距离”的感觉。
安昭站在队伍里,一开始还想逞强,可没十分钟,就觉得双腿像灌了铅,膝盖酸得要命,肩膀更是像压了块石头,忍不住晃了晃。
“安昭!”付少宇的声音突然响起,“肩膀下沉!别跟个虾米似的缩着!再动一下,加时半小时!”
安昭一个激灵,赶紧调整肩膀,咬着牙坚持,额头上瞬间冒出一层冷汗。
苏曼琪和几个女生更惨,平时没怎么练过这个,没一会儿就脸色发白,嘴唇哆嗦着,好几次差点栽倒,全靠旁边的人扶了一把才稳住。
付少宇在队伍里来回踱步,眼睛跟扫描仪似的,谁有一点小动作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那个谁!膝盖超脚尖了!想废了自己的腿?”
“腰挺直!塌腰不是让你驼背!”
“呼吸!用肚子呼吸!别跟个哮喘病人似的大口喘气!”
他一边吼一边纠正动作,场地上到处都是他的呵斥声和众人压抑的喘息声。
折腾了快一个小时,众人才勉强找到了点感觉,虽然个个累得汗流浃背,但总算没人再出现明显的失误。
付少宇满意地点点头,转身走向旁边的小土坡——那是个视野开阔的高处,能把整个场地尽收眼底。“都给我好好站着,别偷懒呦,我在这儿看着呢。”他笑眯眯地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炒花生,捏起一颗扔进嘴里,嘎嘣脆。
众人心里暗骂——这家伙自己吃香的喝辣的,还在那儿监督他们,简直太过分了!
可骂归骂,谁也不敢动一下,只能硬着头皮往下站。
时间一点点过去,太阳越升越高,晒得人头晕眼花。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流,滴在地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印记。有人开始支撑不住,身体微微摇晃,眼皮都快抬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