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的钟摆慢悠悠晃过一节课的时间，付少宇靠在窗边，指尖无意识地敲打着墙沿。窗外的蝉鸣聒噪，他却像是没听见，眼神落在教学楼前的空地上——那里空荡荡的，连个鬼影都没有。
同桌李阳凑过来，小声劝：“少宇，差不多得了，真把事闹大了不好……”
付少宇没回头，嘴角噙着一丝冷笑：“急什么，还没到时间。”
又过了十分钟，楼下终于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付少宇低头望去，只见许健、于大伟带着昨天在日语班被他教训的那几个男生，还有那个被打的胖女生王雪，磨磨蹭蹭地站到了教学楼前的台阶下。算上几个没被直接点名却心虚跟来的，一共十几个人，低着头，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
“李玲，对不起……”
“我错了……不该说你坏话……”
声音稀稀拉拉，比蚊子哼哼还小，一阵风就能吹散。
付少宇推开窗户，半个身子探出去，声音不大，却带着穿透力：“没吃饭？还是嗓子眼被屎堵了？”
，我对不起你！我错了！我不该说你坏话！”
其他人见状，也赶紧跟着喊，声音总算响亮了些，只是那语气里的不情愿，隔着老远都能听出来。
付少宇这才慢悠悠地转身下楼。
此时正是中午放学时间，教学楼前人来人往，不少学生被这奇怪的“道歉仪式”吸引，纷纷停下脚步围观，指指点点。
“这是咋了？集体检讨啊？”
“好像是日语班的，听说得罪人了……”
“领头那个不是许健吗？平时挺横的啊……”
议论声中，一个戴着眼镜、穿着衬衫的中年男人快步走了过来，正是付少宇的导员王爱峰。他脸色铁青，一把拉住付少宇，压低声音怒斥：“付少宇！你胡闹什么！赶紧让他们散开！这要是被领导看见了，咱们学院的脸都要被丢尽了！”
付少宇转头，眼神骤然变冷，像淬了冰的刀子直直射向王爱峰。那眼神里的戾气和压迫感，让王爱峰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后面的话卡在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王老师，”付少宇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周围人耳中，“你知道人言可畏吗？”
他抬手指了指那十几个低着头的人：“这些人躲在背后嚼舌根，把白的说成黑的，把李玲逼得在班里抬不起头，你觉得这是小事？”
“心理阴影？影响？”他冷笑一声，“真要是有人因为这些谣言想不开，你负得起这个责吗？”
王爱峰被问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最终只能悻悻地别过脸。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职业套装、气质干练的女人走了过来，她是校组织部的王丽，也是付少宇在学校里为数不多能说上话的领导——当初他能以学生身份兼任国旗护卫队教官，少不了王丽在背后协调。
“出什么事了？”王丽扫了一眼现场，目光最后落在付少宇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