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运动会彩排的哨声刺破了清晨的薄雾，操场上的方阵像被唤醒的队伍，陆续展开队形。外国语学院的女生们穿着统一的白色运动服，站在指定区域，动作却有些散乱——没有了那个喊着“一二一”的挺拔身影，连踏步的节奏都变得迟疑。
渠淼拿着扩音喇叭，嗓子已经喊得沙哑：“注意排面！左数第三个，步子再迈大一点！”可队伍依旧像没头的苍蝇，整齐度远不如付少宇受伤前。她看着隔壁文学院迈着整齐步伐走过，心里急得像火烧。
李玲站在队伍侧面，手里攥着记录训练的笔记本，指尖都捏白了。她每天都去医院汇报进度，付少宇总会笑着说“不错”，可只有她知道，没有主心骨的队伍，就像散了架的机器，怎么也拧不成一股绳。
“要不……我们再练一遍齐步走？”有女生小声提议，声音里带着不确定。
渠淼刚要点头，操场入口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所有人下意识地转头望去——只见付少宇穿着熟悉的作训服，左臂绑着厚厚的绷带，被国旗护卫队的张一民、赵蓝翔，还有党员先锋队的范丽一左一右扶着，正慢慢朝这边走来。
阳光恰好落在他身上，把绷带染成了温暖的金色。他的脸色还有些苍白，却依旧挺直着腰板，像棵被风雨压弯却不肯折断的白杨。
“付少宇！”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紧接着，欢呼声像潮水般席卷了整个操场。
外国语学院的女生们眼睛瞬间亮了，有人激动得跳起来，有人用力挥舞着手里的小旗子，连排练时的疲惫都一扫而空。“他回来了！”“太好了！”的声音此起彼伏，盖过了其他队伍的口号声。
付少宇看到人群中的李玲，冲她露出个安心的笑容。李玲的眼眶突然一热，赶紧别过头，却忍不住偷偷抹了抹眼睛。
“你怎么来了？医生不是让你多休息吗？”渠淼跑过来，语气里满是惊喜和担忧。
“彩排这么重要的事，我怎么能缺席。”付少宇的声音还有些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扶我过去看看队伍。”
他被扶到队伍前，目光扫过一张张既兴奋又紧张的脸，像将军检阅自己的士兵。“从齐步走开始，”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声音保持平稳，“听我口令——齐步，走！”
“一二一！一二一！”
随着他的口令，女生们的脚步奇迹般地统一起来。虽然还有些生涩，但那种涣散的气场消失了，每个人都努力跟上节奏，手臂摆动的幅度都下意识地向记忆中那个标准的样子靠拢。
付少宇站在原地，用没受伤的右手比划着：“注意摆臂高度！手肘弯曲九十度，别甩太开！”“左数第五个，脚步再稳一点！”他的声音不大，却像有魔力，让整个队伍渐渐凝聚成一个整体。
李玲站在他身边，看着他额角渗出的细汗，知道他忍着手臂的疼痛在指挥。她悄悄递过去一瓶水，小声说：“不行就歇会儿，大家都记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