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泉眼潭的雾气还没散,淡金的水光裹着细碎的黑纹,像蒙了层脏纱。陆沉攥着半块凉透的烤红薯,咬下最后一口时,石烈已经扛着弯刀站在潭边,火焰在掌心晃得像颗不稳定的火星 —— 昨晚的战斗耗了太多灵力,连他最引以为傲的火,都弱得不敢离手太远。
“走了走了!再磨蹭,三天时间就得缩成两天!” 石烈踹了踹脚边的碎石,碎石滚进潭里,溅起的水花竟带着丝淡黑,“他娘的!这水的邪味又重了,蚀阳印肯定在底下闹!”
陆沉点点头,将空了的草药罐揣进怀里 —— 罐底还沾着点灵泉水的残渣,是王婆婆留下的最后念想,说不定能在关键时刻派上用场。他摸了摸手腕的邪纹,夜里没再发烫,却像藏了根细针,一碰就隐隐作痛:“路上小心,焚天崖的晶簇被邪主污染过,说不定藏着邪祟。”
两人刚转身,就看到叶辰和绿萝带着几个百姓走过来。为首的是个满脸皱纹的老人,手里攥着块黑褐色的石头,是昨晚从地缝里捡的:“陆先生,老陈叔说这是陨星铁的矿渣!他年轻时采过矿,知道附近有个旧矿点,我们带百姓去探探,说不定能找到精铁!”
老陈叔赶紧上前一步,指了指西北方向的山壁:“那矿点在鹰嘴崖下,当年地脉没乱时,我还在里头采过铁!就是现在不知道塌没塌,说不定藏着些小邪物,得带些火把和泉水去。”
绿萝蹲下身,用藤蔓碰了碰矿渣,嫩芽泛着淡金:“是陨星铁!里面的阳刚气还在,能用来做拆印的材料!我跟叶辰带老陈叔和几个壮实的百姓去矿点,你们去焚天崖找晶簇粉,我们正午在潭边汇合!”
小妹也跑过来,手里捧着个布包,里面是晒干的草药和几块烤红薯:“陆先生,石烈哥,你们带着这个!草药能治小伤,红薯饿了能吃。我守在潭边,要是有邪祟来,我用冰花挡着,还能帮老工匠看着蚀阳印的动静!”
陆沉接过布包,指尖碰到小妹冻得发红的手 —— 她昨晚帮百姓包扎到半夜,没怎么休息,却依旧笑得明亮。他摸了摸她的头:“别硬撑,要是真身再来,就躲进山洞,等我们回来。”
两队人很快分道扬镳。陆沉和石烈往焚天崖走,路比上次更难走,地脉的震动让不少岩石松了,时不时有碎石从崖上掉下来,砸在地上溅起火星。路边的岩浆缝里还残留着邪水的黑痕,踩上去滑得很,石烈不得不时不时用火焰烤烤地面,让黑痕变脆,方便落脚。
“他娘的!这路比上次难走十倍!” 石烈骂了句,用弯刀劈掉挡路的枯木,枯木里竟藏着几只指甲大的晶蚀邪灵残肢,被火焰一烧,瞬间化成黑灰,“邪主这龟孙子,走了还不清理干净,留这些玩意儿恶心人!”
陆沉没接话,他的注意力全在怀里的晶簇碎片上 —— 碎片的光越来越亮,却带着丝不安的颤,像是在预警前方的危险。快到焚天崖的岩浆泉眼时,碎片突然剧烈震动起来,他赶紧停下脚步:“不对劲,泉眼的方向有邪味,比上次浓得多。”
两人悄悄往泉眼摸去,躲在崖边的岩石后往外看 —— 原本泛着暗红的岩浆泉眼,此刻竟裹着层黑霜,泉眼中央的晶簇表面,爬满了黑色的纹路,像蜘蛛网般缠着晶簇,几只半尺长的晶蚀邪灵正趴在晶簇上,用爪刮着晶簇表面,刮下来的晶簇粉泛着淡黑,一碰到空气就冒着细烟。
“他娘的!这些邪灵在偷晶簇粉,还把粉弄脏了!” 石烈气得攥紧弯刀,火焰瞬间燃旺,“陆沉,我们冲过去,劈了这些邪灵,把晶簇上的黑纹烧了!”
“别冲动!” 陆沉拉住他,指了指晶簇周围的地面,“你看地面的纹 —— 是阴印绊阵,一踩上去就会引邪水从岩浆里冒出来,把我们困在里面。”
话音刚落,一只晶蚀邪灵突然抬头,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它警惕地往崖边看,晶簇爪在地上划着圈,像是在召唤同伴。石烈刚想动手,陆沉突然按住他的嘴 —— 他的胸口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疼,邪纹像被火烫,是引魂印!邪主可能在晶簇里留下了感应,邪灵一有动静,引魂印就会预警!
“唔!” 石烈差点叫出声,赶紧捂住嘴,等邪灵转过头,才压低声音问:“你怎么了?邪纹又疼了?”
“是引魂印…… 邪主在晶簇里留了东西,邪灵能感应到我们。” 陆沉喘着气,摸出怀里的草药罐,倒出最后一点灵泉水,抹在邪纹上,疼意才稍微缓解,“我们绕到泉眼后面,从崖壁爬下去,趁邪灵不注意,把晶簇上的黑纹烧了。”
两人顺着崖壁往下爬,崖壁上的岩石松得很,好几次石烈的脚都陷进石缝里,差点掉下去。陆沉用晶簇碎片的光探路,避开松动的岩石,好不容易爬到泉眼后面,却发现崖壁下藏着更多的晶蚀邪灵,它们正守在晶簇的另一侧,显然是邪主安排的守卫。
“他娘的!这龟孙子还真会安排!” 石烈压低声音,火焰在掌心凝成细刃,“只能硬拼了!我先劈了守着的邪灵,你趁机去刮干净的晶簇粉!”
没等陆沉回应,石烈突然纵身跃下,火焰刃劈向最近的邪灵!邪灵没反应过来,晶簇核被劈中,瞬间化成黑灰。其他邪灵听到动静,立刻围过来,石烈的火焰在邪灵堆里炸开,每道火刃都能劈中一只邪灵,却也引来了更多的邪灵 —— 它们从岩浆里钻出来,裹着邪水,直奔石烈的后背!
“小心!” 陆沉赶紧跳下崖壁,晶簇碎片的光凝成光盾,挡在石烈身后。邪水撞在盾上,发出 “滋滋” 的响,瞬间被烧干,邪灵也跟着化成黑灰。“快!去刮晶簇粉!我来挡它们!”
石烈趁机冲到晶簇旁,用弯刀的背面刮着晶簇表面 —— 避开泛黑的地方,只刮干净的晶簇粉。粉落在布包里,泛着淡金的光,却只有小半袋,显然不够。“陆沉!粉不够!得把晶簇上的黑纹烧了,才能刮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