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最后一道裂缝也被晶簇粉填满。封魂坛的淡金薄壳重新变得完整,甚至比之前更亮,坛身周围的空气里,再也没有一丝本源气息,地脉的震动也弱到几乎察觉不到,只有坛底偶尔传来的细微颤栗,提醒着众人,岩浆池底的真身,还没彻底消失。
“总算…… 稳住了!” 老工匠瘫坐在地上,摘下老花镜擦了擦,眼里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有了晶簇粉,这坛至少能撑半个月!半个月时间,我们足够找更多的晶簇,甚至…… 找到彻底封印真身的办法!”
百姓们围在坛旁,看着重新亮起来的薄壳,终于爆发出压抑已久的欢呼。几个孩子围着坛身跑,手里的小灯笼映在薄壳上,晃出细碎的光,连之前一直紧绷着脸的守卫,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石烈靠在坛旁的断墙上,掏出最后一块烤红薯,掰成两半,递给绿萝一半:“他娘的!总算能松口气了!等会儿老子得去城门上睡一觉,这几天熬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绿萝接过红薯,咬了一口,笑着点头:“睡之前记得把伤口再敷一遍药,你胳膊上的伤要是感染了,下次打邪祟谁帮我们劈邪核?”
陆沉却没加入欢呼,他蹲在坛底,手指轻轻碰了碰之前地脉裂缝的位置 —— 那里的青石板虽然被晶簇粉封住,却依旧能感觉到一股极淡的邪味,不是真身的本源气息,也不是邪主的阴印味,而是一种更冷、更诡异的气息,像藏在泥土里的蛇,正顺着石板的缝隙,慢慢往上爬。
“老工匠,您过来看看。” 陆沉招手让老工匠过来,指尖的光印碰了碰石板,淡金光芒顺着缝隙往里钻,很快就传来一阵 “滋滋” 的轻响,像是碰到了什么邪物,“这里的气息不对劲,不是我们之前遇到过的任何一种邪祟味。”
老工匠赶紧凑过来,用拐杖敲了敲石板,石板发出 “咚咚” 的空响,比周围的石板更薄。他脸色突然变了,掏出怀里的古籍,翻到最后一页,指着上面一幅模糊的图画 —— 画着一条黑色的虫子,正从地脉深处往地面爬,旁边的注释写着 “蚀地阴虫,以地脉阳刚气为食,能钻穿岩石,藏于封魂坛底,待时机成熟,破坛释邪”。
“是蚀地阴虫!” 老工匠的声音都在抖,拐杖指着石板,“古籍上说,这虫子是邪主用本源之核的魂屑培育的,专门用来钻地脉、毁封坛!它们藏在石板直接毁了封魂坛的薄壳!”
陆沉心里一沉,刚想催发晶簇的光往石板里钻,就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凄厉的嘶吼 —— 是城门方向!紧接着,传声藤里传来老周的声音,带着惊慌和喘息:“陆先生!不好了!城门外面的地缝里,钻出来好多黑色的虫子!能啃木头,还能咬岩石,已经把我们钉的圆木啃断好几根了!”
蚀地阴虫!它们不止藏在封魂坛底,还顺着地脉,钻到了城门!
陆沉猛地站起来,看向城门的方向 —— 那里已经冒起一缕淡黑的烟,不是邪雾,而是阴虫啃食木头时冒的烟。他握紧胸口的晶簇碎片,体内原本平衡的邪丝和魂片,突然又开始颤动,显然是被阴虫的气息刺激,那道脆弱的平衡,又开始出现裂痕。
石烈和绿萝也听到了传声藤的声音,脸色瞬间变了。石烈握紧弯刀,火焰重新燃旺:“他娘的!这些虫子还会玩声东击西!老子去城门劈了它们!”
“别慌!” 陆沉拦住他,指了指封魂坛底的石板,“坛底也有阴虫,我们得分兵 —— 石烈,你带百姓去城门,用晶簇粉撒在虫子身上,它们怕阳刚气;绿萝,你留下,用藤蔓缠住坛底的石板,别让里面的阴虫钻出来;叶辰,你跟我一起,用晶簇的光往石板里灌,试着把里面的阴虫逼出来!”
众人立刻行动起来。石烈带着百姓往城门跑,手里的弯刀火焰在前面带路;绿萝则将藤蔓缠在坛底的石板上,藤蔓顶端的白色小花不断爆开,净化粉末落在石板上,暂时挡住了阴虫的啃食声;叶辰则跟着陆沉,将晶簇的光往石板缝隙里灌。
淡金光芒顺着缝隙往里钻,很快就传来一阵细微的 “吱吱” 声,像是虫子被烫到的惨叫。可没过多久,光芒突然被什么东西挡住,石板,想挡住光芒的进攻。
陆沉的额头渗出冷汗,体内的邪丝和魂片颤动得越来越厉害,引魂种的闷痛感也重新袭来 —— 石板浆池底的真身,有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联系!
“陆先生!石板在动!” 叶辰突然喊道,指着坛底的石板 —— 石板正微微往上拱,显然是色小花的光芒也弱了不少,“它们快钻出来了!”
陆沉深吸一口气,将晶簇碎片的光催到极致,淡金光芒像一把巨斧,朝着石板劈去!“砰” 的一声,石板裂开一道口子,里面密密麻麻的黑色虫子露了出来 —— 它们只有手指长,身体像蚯蚓,却长着密密麻麻的细齿,正朝着光芒的方向爬,嘴里还冒着淡黑的邪雾!
“就是现在!” 陆沉和叶辰同时发力,光芒裹住虫子的瞬间,就发出 “滋滋” 的脆响,虫子纷纷化成黑烟,可更多的虫子从地脉深处钻出来,像黑色的潮水,朝着裂缝涌来!
远处的城门方向,石烈的怒吼声、百姓的呐喊声、虫子的 “吱吱” 声混在一起,落霞城刚刚得到的喘息,瞬间被新的危机打破。而在岩浆池底,那道淡红的光,正随着阴虫的活动,变得越来越亮,像一颗即将苏醒的眼睛,盯着落霞城的方向。
陆沉看着涌出来的阴虫,又听着远处的声响,握紧了手里的晶簇碎片 —— 他知道,这场与阴虫的战斗,只是邪主新计划的开始,而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地脉深处的真身,封魂坛底的阴虫,体内脆弱的平衡,像三座新的大山,再次压在了他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