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也仅此而已。
季绝尘能感知到这些，源于他自身对“道”的纯粹感悟和那种近乎直觉的洞察力。但这种感知是模糊的、方向性的，无法提供孔明德所需要的、精确到能量频率、规则节点坐标、魂技发动前兆毫秒级数据等具体参数。
对于孔明德而言，季绝尘就像一位经验丰富的老农，能凭感觉判断风雨将至，却无法给出精确的气压、湿度、风速数据来支撑气象预报。有价值，但于他目前借助魂导器进行的、“科学”般的破解工作，帮助并不直接，也不够大。
“你的感知很敏锐。”孔明德语气平淡地评价道，“看来你这段时间的“休养”，并非虚度，有了自己的感悟。”
他话锋一转：“既然你对局势有此见解，当知霍雨浩并非孤身一人。史莱克七怪其余六人，虽个体实力远不及他，但彼此配合默契，各有奇能，在战场上的作用不容小觑。霍雨浩坐镇中枢，他们便是其最灵活的触手与利齿，多次袭扰我军侧翼，破坏补给，令人烦不胜烦。”
孔明德看向季绝尘，做出了安排：“大军与魂导阵列，需全力应对霍雨浩。至于史莱克其余六怪，便交由你留意。你无需参与正面大战，你的任务，是盯住他们。他们若动，你便去阻；他们若隐，你便去寻。可能办到？”
这个任务，看似边缘，实则重要。既能发挥季绝尘个人战力强、机动性高的特点，又能将他与核心的、孔明德自认可以掌控的对抗霍雨浩的主战场隔离开来，避免这柄“不确定”的剑干扰他精密的布局。
季绝尘闻言，脸上并无被轻视的愠怒，也无接到重任的激动，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
“可。”
他本就无意卷入那规则碰撞的漩涡中心。观察史莱克六怪，既能完成诏命，又不妨碍他继续以“观棋者”的心态，体悟这大战中的种种“势”与“道”，正合他意。
“如此甚好。”孔明德挥了挥手，示意谈话结束，注意力已然重新回到了那布满数据的光幕之上。
季绝尘起身，微微颔首，转身离开了这座充斥着数据与金属气息的工坊。
走出工坊，外界阳光正好。他抬眼望了望远方那冰蓝与银辉交织的天际，又看了看星罗帝国防线的大致方向。
他的战场，被划定在了一个更小的范围，与那两位巅峰的博弈若即若离。
观棋之人，亦有了自己需要落子的棋盘。
只是这棋盘上的胜负，于他而言，远不及心中那柄求道之剑的淬炼来得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