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朝颜曾在第二天去到县城出租屋找过洛涧,得到的是她已经退租的消息。
洛涧很快交代了自己所做的一切,同时,那三个人之前案件也被翻出,他们在10年前同样性侵过一名女性,只不过那位女性选择了自杀。
在指认现场时,洛涧带着脚链和手铐,站在那块土地上,她内心无比平静。用自己的前途换那三个人渣的死亡,太不值!但却也值!
法律不会判那三个人死刑,他们坐过几年牢后,会再次出来开始新生活。而他们带给自己的伤害,并不会随着他们坐过牢而消失!伤害了就是伤害了!跨不过去的!法律的惩罚,太轻了!
纪子为身旁的洛迦情绪早已崩溃,怀着身孕的她几度昏厥。洛涧几乎是她从小一手带起来的,两人被寄养在别人家里,几乎什么苦都吃过。
两人最难的时候,在冬天,身上穿着单薄长袖,浑身上下凑不出来两块钱,脚上的凉鞋根本不抗冻,寒风吹的脚趾已经发紫。那时候的洛涧依偎在洛迦怀里,小手紧紧搂住洛迦脖子,企图用自己幼小单薄的身体给她最爱的姐姐抵御风寒。明明自己也冷到发抖,却依旧倔强的保护着洛迦。
洛涧唯一放心不下的人只有洛迦,她的姐姐要强又逞能,挨打的时候姐姐永远将她护在身后,洛迦没上过学,而她却能顺利从国家高等学府毕业,都是洛迦靠着下跪求人、卖身上位给她争取来的。让债主敲碎了头,扔在冰天雪地里,半死不活的一声不吭,怀里紧紧护住的,是洛涧的学费…
洛涧透过人群,望向了她最爱的姐姐,双唇轻启,告诉她的姐姐——不要哭!
案件侦破,村子里又恢复了往日宁静,村里人依旧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偶尔在闲暇时提及,转头在平淡生活中遗忘。
凌晨三点,闹钟声响起,秦载起身关掉,搂着黎朝颜温存一会儿,便打算赶往村里。这种每天天不亮就出门的情况,秦载已经持续好久了。
“你又要走吗?”黎朝颜睡眼朦胧,摸索着床贴到秦载背上,语气微软,带着眷恋和不舍。
秦载听到黎朝颜声音,伸手将人岔开腿抱在怀里,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轻拍黎朝颜背部,哄道:“嗯!你在家乖乖的,快睡吧,等你睡着我再走。”
可秦载依旧是没等黎朝颜睡着,便出门离开了。黎朝颜呆坐在大床中间,目光无神,衣角从肩膀处滑落,露出光滑圆润的香肩。按平时,秦载一定会第一时间注意到,并且给他整理好,唠唠叨叨一大顿才算完。可现在,秦载的心,全扑在了土地上。
黎朝颜突然觉得他不理解秦载,那个地方的人,极度贪婪、计较、自私,龌龊、贫穷…,别人都唯恐避之不及,而秦载却为了那种地方的人,去投入大笔大笔的金钱,几乎是自我牺牲似的奉献。
洛涧的事在他心里一直挥之不去,他想让秦载回到正常的生活轨迹,不要在那种地方继续浪费时间、精力,可每次话到嘴边,看到秦载筋疲力尽的回来,却又于心不忍。
这种割裂而矛盾的状态,让黎朝颜心烦意乱,索性起床,打算出去换个心情。
阿姨看到黎朝颜下来,急忙将早餐端到餐桌,好几次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这家给的工资高,事还少,只要把饭按照雇主要求做好,她就能直接走,甚至厨房都不用她收拾,有专门的人来收,可就算这样,也不能拖欠她好几个月的工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