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金堂打了一辈子光棍,至今孑然一身。早年在津门收过三个徒弟,现在也没有下落,身边只有这个小徒弟。此刻,他正坐在上场门半闭眼看着徒弟换大褂。
苏笑天换好大褂后就走到上场门,他偷偷瞧了一眼底下观众,二十张桌子坐了不到五十人。此时,相声在沪市远没有京津那么受欢迎,又是战争年代,还是个下午场,一半的上座率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爷们,该上场了。”师父刘金堂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还沉浸在喜悦中的苏笑天吓了一跳。
他看了一眼后台的座钟,时针正好指向下午两点。
师徒二人登台,对观众行完礼,刘金堂站在桌子里面捧哏,苏笑天站在外边逗哏。
这也是说相声的规矩之一,徒弟刚出道时都要师父、师大爷级别的长辈在旁边把着关。
苏笑天上场后就是一脸坏笑,等
“今天这头一场,由咱小哥俩伺候各位一段。”
小包袱甩出,效果还行,台下传来一阵稀稀拉拉的笑声。
“这叫什么话?谁跟你小哥俩?”刘金堂满脸认真的说道。
“那该叫?”
“咱这叫爷儿俩。”
“奥,爷儿俩,不是说谁长的好看谁就辈大?”
台下又是一片笑声,气氛明显好于刚才。
刘金堂正要往下接。
就在这时,提着茶壶给客人倒茶的水根不知道什么原因摔了一跤,好在里面水不多,几滴滚烫的热水溅在客人的脚面上,烫的那人嚎了一声。
场面一下混乱了,艺人最怕就是这个。你这边正在台上使着活,
刘金堂此刻心里十分紧张,毕竟这是小徒弟第一次登台。
偷偷看了一眼苏笑天,示意他不要紧张。自己往桌外挪了一小步,准备出手解围。
他刚要张嘴,旁边的苏笑天提前开了口。
“这位爷,您消消气,刚才这事跟孩子关系不大。”
台下所有人眼光齐刷刷的看向他。
哪有这样推卸责任的?
虽然事情不大,但也不能为了护着少东家得罪观众啊!
“因为这孩子吧,他是个~傻子。”苏笑天嘴角微翘,露出习惯性的坏笑。
台下观众包括刘金堂都是一脸问号。
“要怪,就怪他爹妈,就是他爹妈把他吓傻的。”他放下笑容,表情夸张的指着后台老板夫妇。
刘金堂什么人,八岁学相声,干了五十多年,一看就知道徒弟憋着坏。
转身歪着头问道:“怪他爹妈?”
“嗯。”苏笑天对着师父点头道:“今天早上起来,就见这孩子坐在茶馆门口哭,我就问他,水根,你这是怎么啦?您猜猜孩子怎么回答?”
“您给说说。”
苏笑天回过身面对观众,开始分饰两角。
先是学着水根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哭,“呜~呜~呜~,天大爷,昨天晚上我家进来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