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微眼神一凛:“东海?”这超出了南疆叛乱的范畴,指向了更遥远的势力。“可查到具体来源?”
“对方极其谨慎,船只皆无标识,护送之人……身手诡异,不似中土路数,倒有些像……倭寇,但又有所不同,其中似有懂得邪术之人。”
玄玑真人?还是……太始?沈知微心中警铃大作。这场叛乱,水比想象中更深。她必须尽快将消息送回京城,同时,设法切断这条隐秘的补给线。
* * *
京城,摄政王府。
萧逐渊看着各地送来的、关于“战争绣票”和国债推行受阻的急报,面色沉静,但眸底寒意渐深。他体内内力在苏玉婉的猛药与自身意志的催谷下,已恢复半成,虽远不及全盛时期,但至少不再那般手无缚鸡之力。
“谣言起于市井,破坏始于微末。玄玑老贼,惯会此道。”他冷声道。
谢清晏立于他身侧,神识如水银泻地,感应着京城内那股愈发浓烈的混乱气息。“不止是玄玑。那股死寂之力……比前几日强大了数倍,而且,混杂了浓烈的怨毒与不甘。”她微微蹙眉,“它找到了一个更强大的宿主。”
就在这时,苏玉绾匆匆入内,脸色凝重:“王爷,王妃,城西三家认购商铺同时起火,虽扑救及时,未酿成大祸,但账册损毁部分,人心愈发惶惶。”她说着,下意识地揉了揉太阳穴,“不知为何,从今晨起,我便觉得心神不宁,体内仿佛有一股热气在流转……”
谢清晏目光落在苏玉绾身上,敏锐地察觉到她周身那原本隐晦的灼热气息,似乎活跃了些许。是接连的压力与危机,刺激了她体内沉睡的**凤凰血脉**吗?
萧逐渊站起身,虽身形依旧有些单薄,但那股久居上位的威势已重新凝聚。“玄玑想乱我后方,拖延南疆战事。本王偏不如他所愿!”
他看向谢清晏,目光交汇间,彼此心意已通。
“传令下去,”萧逐渊声音斩钉截铁,响彻大殿,“三日后,本王将亲赴南疆,督师平叛!”
“王爷!”苏玉绾惊呼,“您的身体……”
萧逐渊抬手止住她的话:“本王修为未复,但尚能提剑。挂帅亲征,不在匹夫之勇,而在稳定军心,震慑宵小!”他深知,此刻朝廷需要一剂最强的强心针,而他的出现,就是最好的定心丸。同时,也能将玄玑和太始的部分注意力引向南疆,缓解京城压力。
谢清晏握住他的手,混沌之力温和地渡入,助他稳住有些急促的气息:“我与你同去。”她需要更广阔的战场来磨砺掌控力量,也需要在他身边,确保他的安全。京城有程昱、苏玉绾和苏玉婉,尚可支撑。
是夜,玄玑真人收到了萧逐渊即将亲征的消息。他先是一愣,随即发出夜枭般的笑声:“好!好!萧逐渊,你竟自投罗网!南疆,便是你的葬身之地!”
他举起那枚骨笛,凑到唇边。一缕诡异阴邪的笛声,无声无息地扩散开来,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作用于某些特定的灵魂印记。
京城某些阴暗角落,一些早已被遗忘、或被清洗官员的府邸旧部,一些潜伏极深的暗桩,眼中骤然闪过一抹血红,随即恢复平静,但内心深处某种被埋藏的恶念与疯狂,已被悄然点燃。
暗流,在笛声的牵引下,化为潜藏的杀机,等待着爆发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