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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义结金兰(2 / 2)

惨叫声瞬间此起彼伏!冲在最前面的几个帮众,有的捂着眼睛哀嚎倒地,指缝中鲜血汩汩流出;有的手腕被洞穿,兵器脱手;还有的大腿中招,扑倒在地!唐小七的暗器,又快又准又刁钻,专打关节、穴位和脆弱部位,瞬间瓦解了对方的围攻阵型!

“混账!”杜三气得七窍生烟!他猛地从怀中掏出一个竹哨,就要放入口中吹响!这是召集附近帮众的信号!

“聒噪!”唐小七眼中寒光一闪,手腕一抖!

一道乌光,比之前的青芒更快!更隐蔽!无声无息!

噗!

杜三只觉手腕一麻,竹哨脱手飞出!低头一看,一枚细如牛毛、通体乌黑的毒针,正颤巍巍地钉在他的腕脉上!一股麻痒瞬间沿着手臂蔓延!

“呃…唐门…追魂针?!”杜三脸色瞬间惨白如纸,眼中充满了绝望和恐惧!他猛地捏住手腕,怨毒地瞪了墙头的唐小七和巷中的赵莽一眼,嘶吼道:“撤!快撤!”

剩下的几个还能动的帮众,如同丧家之犬,架起地上受伤的同伴,连滚带爬地跟着杜三,仓皇逃离了这条死亡小巷,瞬间消失在黑暗深处。

狭窄污浊的巷道里,瞬间恢复了死寂。只剩下弥漫的血腥味、破碎的砖石,以及地上几具尸体和哀嚎的伤者。

赵莽松了口气,古铜色的皮肤上沁出细密的汗珠,显然刚才硬抗暗器也耗费了不少气力。他转身看向身后依旧紧贴矮墙、气息沉凝的熊和共,以及他怀中那个只露出一双惊恐大眼睛的女童,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抱拳道:“这位兄弟,没事吧?俺赵莽,走镖路过,最见不得这帮杂碎欺负人!”

墙头人影一闪,唐小七如同落叶般轻盈落下,正好落在赵莽身边。他扯下脸上的蒙面巾,露出一张清秀中带着几分机灵跳脱的少年脸庞,笑嘻嘻地打量着熊和共:“嘿,斗篷兄,身手不错啊!刚才那几下,够劲!我叫唐小七,专治各种不服,尤其擅长收拾这种下三滥!”他一边说,一边用脚尖踢了踢地上毒蛟帮众的尸体,眼神里满是鄙夷。

熊和共紧绷的神经缓缓放松。他看了一眼身前如同铁塔般可靠的赵莽,又看了一眼旁边眼神灵动、暗器通神的唐小七。这两人,一个刚猛无俦,硬撼强敌;一个诡变莫测,控场无双。方才若不是他们及时出手,后果不堪设想。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左肩的剧痛,缓缓摘下兜帽,露出那张苍白却线条硬朗、眼神锐利如鹰的脸庞。他对着赵莽和唐小七,郑重地抱拳行礼,声音低沉沙哑,却透着真诚:“熊和共,多谢二位仗义援手!救命之恩,铭记于心!”

“熊和共?!”赵莽和唐小七几乎同时失声!

赵莽浓眉一挑,虎目圆睁,上下打量着熊和共,脸上充满了惊愕和难以置信:“你…你就是那个被黑煞门悬赏三千两黄金、一部地阶功法的熊家堡…熊少主?!”他显然也听闻了血煞令的传闻。

唐小七更是夸张地跳了起来,绕着熊和共转了一圈,啧啧称奇,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我的老天爷!真是你啊!熊家堡力抗黑煞门,血战不退!熊堡主更是条顶天立地的汉子!我唐小七最佩服的就是这样的英雄好汉!没想到今儿个在这腌臜地方撞见了!缘分!真是天大的缘分!”

熊和共看着两人截然不同的反应,赵莽的震惊带着敬佩,唐小七的兴奋带着崇拜,心中五味杂陈。血煞令的阴影依旧沉重,但眼前这两人的赤诚,却如同黑暗中的烛火,带来一丝暖意。

“虚名而已。”熊和共微微摇头,语气低沉,“如今不过是一丧家之犬,身负血仇,苟延残喘罢了。”他低头看了看怀中依旧在微微颤抖的女童,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这孩子,是从毒蛟帮那些畜牲手里救下的…他们用她炼邪丹。”

“血婴丹?!”赵莽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如同锅底,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拳头捏紧,骨节爆响,“这帮天杀的畜生!猪狗不如!老子要是早来一步,非把他们全撕碎了喂狗不可!”

唐小七脸上的嬉笑也瞬间消失,眼神变得冰冷锐利,如同淬毒的针尖:“毒蛟帮…果然是一窝烂到了根子里的毒虫!这种伤天害理的事也敢做!熊大哥,你放心!这娃娃的事,包在我们身上!”

他凑近看了看女童脏兮兮的小脸,眼中闪过一丝不忍,随即又换上轻松的语气,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摸出一块用油纸包着的麦芽糖,递到女童面前:“小丫头,别怕别怕,坏人都被打跑啦!喏,吃块糖,甜甜嘴儿!”

女童怯生生地看着眼前这个笑容灿烂的大哥哥,又看了看那块散发着甜香的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伸出小手,飞快地抓过糖,紧紧攥在手心,小脸上恐惧稍减,但依旧紧紧依偎在熊和共怀里。

“此地不宜久留!”赵莽沉声道,警惕地扫视着巷口方向,“毒蛟帮吃了大亏,绝不会善罢甘休!杜三那厮中了小七的毒针,暂时翻不起浪,但保不齐会引来更厉害的角色!俺们得赶紧离开黑水坊!”

熊和共点头:“正有此意。”

“熊大哥,你们接下来去哪?”唐小七问道,眼神热切。

熊和共略一沉吟。平安老店是绝对不能回了。论剑台附近或许还有毒蛟帮的眼线。他想起柳轻烟提到的百川阁令牌,又想起百川阁老者那句“藏锋敛锐,待时而动”。当务之急,是找个绝对安全的地方疗伤,压制寒毒,再图后计。

“先寻一处僻静之地,安顿这孩子,再…疗伤。”熊和共没有隐瞒伤势。

“疗伤?熊大哥你受伤了?”赵莽关切地看向熊和共略显僵硬的左肩。

“被黑煞门的狗贼暗算,中了寒毒。”熊和共语气平静,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

“黑煞门?又是这帮杂碎!”赵莽怒哼一声,随即拍着胸脯道,“熊兄弟,你要找地方养伤?俺知道一个去处!绝对安全!就在城西外二十里的乱葬岗边上,有个废弃多年的义庄!地方是晦气了点,但胜在清净!鸟不拉屎!保管那些狗腿子找不到!俺走镖时在那歇过脚!”

乱葬岗?义庄?熊和共心中微动。这种地方,常人避之不及,反而是绝佳的藏身之所。

“好!”熊和共果断点头。

“那还等啥?走!”赵莽大手一挥,率先开路。他那雄壮的身躯如同一面移动的铁盾,将熊和共和小女孩护在身后。

唐小七则如同灵猫般窜到前面,身影在黑暗中时隐时现,负责探路和警戒,那双滴溜溜的大眼睛在夜色中如同最警惕的哨兵。

三人一童,迅速离开了这片弥漫着血腥和罪恶的巷道。熊和共抱着女童,跟在赵莽身后。左肩的寒毒依旧在肆虐,腰侧的伤口隐隐作痛,但看着前方那如山岳般可靠的背影,听着旁边唐小七偶尔传来的、压低声音的调侃和提醒,他心中那股沉甸甸的压抑,似乎被撬开了一道缝隙。

夜风穿过云州城低矮的城郭,带来远方落星湖湿润的气息和草木的微凉。他们避开大道,专挑荒僻小路,如同几道融入夜色的影子,朝着城西外那片被死亡和寂静笼罩的乱葬岗行去。

***

义庄,孤零零地矗立在城西乱葬岗的边缘。残破的院墙爬满了枯藤,腐朽的木门半敞着,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院内荒草丛生,几间瓦房塌了大半,唯有正堂还算完整,但也蛛网密布,灰尘遍地。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土腥味和木头腐朽的气息。

篝火在正堂中央的空地上噼啪燃烧着,跳跃的火光驱散了部分阴森,映照着几张疲惫却带着暖意的脸庞。

赵莽不知从哪里找来一个破瓦罐,架在火上,正咕嘟咕嘟地煮着清水。他小心翼翼地往里面投着几片路上顺手采来的、气味辛辣的野姜叶子,试图驱散阴寒。他那张粗犷的脸上沾着烟灰,神情却异常认真。

唐小七则变戏法似的从他那看似不起眼的行囊里,掏出几个冷硬的粗面饼,用树枝串了,放在火边烤着。他一边翻动面饼,一边逗弄着蜷缩在熊和共身边、小口啃着麦芽糖的女童。

“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啊?家在哪里?还记得爹娘吗?”唐小七的声音放得很轻柔。

女童怯生生地抬起头,火光映照着她洗干净后依旧苍白的小脸,大大的眼睛里盛满了恐惧和迷茫。她摇了摇头,小声说:“…丫丫…爹娘…坏人抓走了…黑水…黑水巷…好多血…”她说着,身体又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往熊和共身边缩了缩。

熊和共心中叹息。这乱世,孤儿何其多。他轻轻拍了拍丫丫的背,将她往火边拢了拢。

“丫丫别怕,以后这里就是你家!”赵莽拍着胸脯,声如洪钟,“俺赵莽别的本事没有,一把子力气!看哪个狗日的敢再欺负你!熊兄弟,小七兄弟,以后咱们就是丫丫的爹…呃,叔叔!”他差点说错话,黝黑的脸膛在火光下有些发窘。

唐小七噗嗤一笑:“对!丫丫,以后我就是小七叔叔!谁敢欺负你,我用针扎他满身窟窿眼儿!”他做了个发射暗器的动作,逗得丫丫破涕为笑。

熊和共看着这一幕,冰冷的眼眸深处,也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流。他拿出怀中那捆在黑市用五两银子换来的赤血藤,用小刀切下几段,投入赵莽煮水的瓦罐中。暗红色的藤段在沸水中翻滚,散发出微弱却炽烈的阳烈气息。

“熊大哥,你这伤…这赤血藤能顶用吗?”唐小七看着熊和共依旧僵硬的左肩,担忧地问。他见识广博,认出那是压制阴寒之毒的药材,但品相太差。

“聊胜于无。”熊和共声音低沉,“石魁的‘玄煞寒掌’歹毒异常,非至阳之物或浑厚外力难以根除。只能暂时压制。”

“石魁?黑煞门刑堂那老鬼?”赵莽浓眉倒竖,“那老小子心狠手辣,一身阴毒功夫!熊兄弟,你能从他手下逃出来,还废了他儿子司徒影,真他娘是条好汉!俺赵莽佩服!”

唐小七也收起嬉笑,正色道:“熊大哥,黑煞门血煞令一出,云州已成龙潭虎穴。你孤身一人,又有伤在身,实在凶险。不如…我们结伴同行?”

赵莽眼睛一亮,猛地一拍大腿:“对!结伴!小七兄弟说得对!俺赵莽最讲义气!熊兄弟你为报血仇,单枪匹马挑了黑煞门少主,是条响当当的好汉!又救了丫丫,更是侠义心肠!俺这条命是你和小七兄弟救的,以后水里火里,俺赵莽皱一下眉头,就不是爹生娘养的!”他声如洪钟,震得房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熊和共看着眼前两人。赵莽的耿直豪迈,如同熊熊烈火,炽热坦荡;唐小七的机敏跳脱,如同林间清风,灵动不羁。他们眼神中的真诚和热忱,没有半分虚假。萍水相逢,生死相托,这份情谊,在这冰冷的乱世,显得弥足珍贵。

他沉默片刻,目光扫过篝火,扫过赵莽憨厚而热切的脸,扫过唐小七明亮而真诚的眼睛,最后落在依偎在身边、渐渐熟睡的丫丫那安详的小脸上。

“好!”熊和共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如同磐石落地,“承蒙二位不弃,熊某愿与二位,义结金兰!同生共死,共抗强敌!”

“哈哈!痛快!”赵莽放声大笑,震得整个义庄嗡嗡作响。

“这才对嘛!”唐小七也兴奋地搓着手。

没有香案,没有三牲。篝火便是明烛,残破的义庄便是祭坛,天地鬼神便是见证。

三人起身,走到院中。夜空中,疏星点点,一轮残月斜挂。

赵莽最大,二十五岁,为长兄。他率先割破手指,将一滴鲜血滴入赵莽临时找来的破碗清水中,声震四野:“皇天在上,厚土在下!今日我赵莽,愿与熊和共、唐小七结为异姓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若违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唐小七紧随其后,他动作利落,指尖在腰间飞刀上一抹,一滴鲜血落入碗中,清亮的声音带着少年人的锐气:“我唐小七,今日与赵大哥、熊大哥义结金兰!从今往后,肝胆相照,祸福相依!谁若负我兄弟,我唐小七必追魂索命,让他尝尝万针穿心的滋味!”

熊和共最后上前。他神色肃穆,用断刀划破指尖。殷红的血珠滴入碗中,与赵莽、唐小七的鲜血交融在一起。他端起血碗,目光扫过两位新结义的兄弟,声音低沉,却蕴含着千钧之重:“熊和共在此立誓!与赵莽大哥、唐小七兄弟,歃血为盟!此身不死,血仇必报!此身不灭,护兄弟周全!此心不改,共赴大道!若有二心,人神共戮,永堕幽冥!”

三人的誓言,在寂静的乱葬岗上空回荡,带着不同的性格烙印,却同样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血水交融,一饮而尽!

辛辣,滚烫,带着血的腥咸,更带着兄弟情谊的炽热!

“大哥!”“二弟!”“三弟!”

三双大手,紧紧握在一起!赵莽的手粗糙有力,如同铁钳;唐小七的手灵活修长,却同样坚定;熊和共的手沉稳厚重,带着伤痕的温度。力量在彼此掌中传递,信念在无声中交融!

篝火旁,熟睡的丫丫似乎感受到了这份温暖,在睡梦中咂了咂嘴,小脸上露出一丝安心的笑容。

“哈哈哈!痛快!真他娘的痛快!”赵莽用力拍着熊和共和唐小七的肩膀,放声大笑,笑声驱散了义庄的阴森。

唐小七也笑嘻嘻地:“从今往后,咱们兄弟同心,其利断金!黑煞门?毒蛟帮?让他们放马过来!看小爷不扎他们个满脸开花!”

熊和共看着眼前豪气干云的两位兄弟,胸中块垒似乎消解了大半。他沉声道:“大哥,三弟。眼下当务之急,是我需尽快压制寒毒,恢复战力。论剑台在即,天湖淬剑之机,不容错过。那里,或许也是我们打探消息、寻找祛除寒毒之法的关键所在。”

赵莽点头:“二弟放心!有俺在,保管没人能打扰你疗伤!丫丫也交给俺和小七照顾!”

唐小七眼珠一转,压低声音道:“大哥,二哥。论剑台鱼龙混杂,毒蛟帮和黑煞门的眼线肯定不少。二哥的伤势和身份都是麻烦。我倒有个想法…”

他凑近两人,低声耳语了几句。

熊和共听完,眼中精光一闪:“葬兵谷?古战场煞气?”

“没错!”唐小七点头,“那地方离这里不远,煞气冲天,鸟兽绝迹,寻常人根本不敢靠近!煞气虽凶,但物极必反!据说那煞气核心处,偶尔会孕育出一种至阳至烈的‘地火煞晶’,乃是祛除阴寒邪毒的圣品!若能找到…”

赵莽倒吸一口凉气:“葬兵谷?那鬼地方…煞气入体,可是会要人命的!”

熊和共却沉默下来。他感受着左肩那如同跗骨之蛆的阴寒,又想起怀中龟甲那玄妙的感应之力。枫林一战,生死关头,他正是借助龟息之法感应天地律动才得以突破。这古战场的滔天煞气…是否也是一种极端的“大息”?是否也能…被感知,甚至…利用?

“值得一试。”熊和共的声音斩钉截铁,眼中燃烧起决绝的光芒,“明日一早,探葬兵谷!”

篝火噼啪,映照着三张年轻而坚毅的脸庞。义结金兰,生死相托。前路凶险依旧,葬兵谷更是九死一生之地。但此刻,他们不再是孤身一人。兄弟并肩,纵是刀山火海,亦敢闯上一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