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这么一打岔,林晚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她蹦起来拍掉手上的灰尘,眼睛亮晶晶的:“要最大块的!”
“好,最大块的。”沈廷洲笑着应下,悄悄把账本往口袋深处塞了塞。
他太了解林晚了,这姑娘看着大大咧咧,实则最较真,要是让她知道账对不上是自己算错了,怕是能懊恼得跳脚,今晚别想睡好觉了。
回去的路上,林晚坐在车里吃草莓蛋糕,奶油沾得嘴角都是。沈廷洲替她擦嘴时,她突然说:“你们公司的人,是不是觉得我用沈氏的布料不好?”
下午小梅去沈氏仓库取布料,回来偷偷说,听见仓库管理员在背后嘀咕,说她仗着是沈太太占便宜。
沈廷洲的动作顿了顿,眼底闪过丝冷意,嘴上却笑得温柔:“他们懂什么。我太太的喇叭裤以后会卖到全世界,到时候他们还得求着给你供货。”
林晚被他逗笑了,蛋糕屑掉在喇叭裤上:“就你会说。”
可心里那点不舒服,却被他三言两语驱散了。她知道沈廷洲偏心,偏心得明目张胆,偏心得让她心里暖暖的。
回到家,沈廷洲趁着林晚去洗漱,拿出账本,用红笔圈出那两处错漏,又重新算了遍,确认无误后才放进抽屉锁好。
他靠在椅背上,想起林晚对着账本急得团团转的样子,忍不住低笑出声。这姑娘,明明在生意上精明得很,偏偏对数字这么不敏感,也不知是随了谁。
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沈廷洲起身走过去,靠在门框上看林晚哼着歌刷牙,泡沫沾得鼻尖都是。
“在想什么?”林晚漱了口,含着水问。
“在想,”沈廷洲走过去,替她擦掉嘴角的泡沫,声音低沉而认真,“以后账本还是我来算吧,省得你急得跳脚。”
林晚瞪他一眼,却没反驳。她知道自己的短板,有沈廷洲这个“人肉计算器”在,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夜风吹过窗帘,带着港城特有的咸湿气息。沈廷洲躺在床上,听着身边林晚均匀的呼吸声,手指轻轻划过她蹙着的眉头。
他不在乎别人说他偏心,不在乎高管们怎么议论。在他心里,林晚的事,从来都不是小事。别说只是调拨些布料,就算是要他把沈氏分她一半,他也心甘情愿。
谁让她是他的晚晚呢。
第二天一早,林晚发现账本放在了桌上,上面用红笔写着“账目已核对,无误”,末尾还画了个小小的五角星,像她缝在喇叭裤上的那种。
她看着那个五角星,突然就明白了什么,脸颊微微发烫。
作坊里,春姐看着林晚嘴角藏不住的笑,打趣道:“沈太太,今天怎么这么开心?”
林晚摸着裤腰上的五角星,笑得像偷到糖的孩子:“没什么,就是觉得……有人偏心的感觉,还挺好的。”
阳光下,她的喇叭裤泛着银灰的光,像藏着无数颗亮晶晶的星,每一颗,都写着沈廷洲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