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看着他眼底的血丝和胡茬,心里的气突然就泄了大半。他眼底的疲惫骗不了人,下巴上冒出的青色胡茬也骗不了人——这几天,他过得显然也不好。
可理智回笼的瞬间,被他强行禁锢的恐惧又占了上风。“就算她搬走了,你也不能这样对我!”她的声音带着哭腔,“你这是绑架!是强迫!”
“我只是不想再失去你。”沈廷洲突然松开她的手腕,转而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力道大得像要把她揉进骨血里,“一想到你可能会离开,我就控制不住自己。晚晚,别离开我,求你。”
最后那句“求你”,轻得像叹息,却重重砸在林晚心上。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的颤抖,感受到他急促的心跳,感受到那份近乎病态的偏执背后,是深入骨髓的恐惧。这个一向沉稳的男人,此刻像个怕被抛弃的孩子,笨拙地用最极端的方式挽留她。
林晚的挣扎渐渐停了下来,伸出手,犹豫了很久,还是轻轻环住了他的腰。
“沈廷洲,”她的声音闷闷地从他怀里传出来,带着浓浓的鼻音,“你这样……很吓人。”
“我知道。”沈廷洲的声音贴着她的发顶,带着滚烫的温度,“但我控制不住。一想到你可能会因为她误会我,一想到你可能会不告而别,我就觉得这里……”他按住自己的心脏,“像被人剜掉了一块。”
黑暗中,两人相拥着站在冰冷的墙壁前,呼吸交缠,带着未散的酒气和潮湿的雨味,却奇异地安抚了彼此的不安。
过了很久,沈廷洲才稍稍退开,伸手擦掉她眼角的泪,指尖带着薄茧,动作却温柔得不像话:“对不起,我不该吓你,更不该撬锁。但我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我怕你真的不要我了。”
林晚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和真诚的悔意,突然觉得,这场冷战,这场失控,或许都是因为太过在意。
“我没说要走。”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点别扭的软,“我只是……有点生气。”
“我知道。”沈廷洲低笑一声,重新将她拥入怀中,“是我的错,我不该让你受委屈,更不该让苏婉清有机会挑拨我们。以后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窗外的月光不知何时变得明亮,透过百叶窗的缝隙照进来,在两人交缠的影子上投下斑驳的光。工作室里的布料味和他身上的气息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让人安心的味道。
林晚埋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突然觉得,或许爱情里不只有温柔和甜蜜,偶尔也会有失控和偏执。重要的是,他们都愿意为了彼此,学着收敛棱角,学着信任。
“以后不准再撬锁了。”她在他怀里闷闷地说。
“嗯。”沈廷洲低笑,吻了吻她的发顶,“都听你的。”
夜还很长,但紧紧相拥的两人都知道,这场因为误会而起的风波,终于要过去了。而那些失控的偏执,终将被温柔的爱意抚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