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林晚第一次来沈家,穿着洗得发白的衬衫,眼睛亮得像星星,说要修座钟时那股不服输的劲儿。当时他就觉得,这丫头跟沈家那些娇滴滴的姑娘不一样,身上有种野草似的韧劲,正好能破了沈廷洲心里的冰。
“不过……”周管家有点担心,“苏小姐那边……”
“苏家丫头是个好姑娘,就是太执着。”沈老爷子摆摆手,“感情的事,强求不来。廷洲心里有杆秤,他知道该选谁。”
正说着,窗外传来林晚的笑声,清脆得像风铃。两人往窗外看,只见沈廷洲不知说了句什么,逗得林晚直笑,手里的毛线团滚到地上,他弯腰去捡,发丝不经意间擦过她的手背,林晚的脸颊瞬间红了,像熟透的樱桃。
沈廷洲也愣了一下,捡起毛线团的手顿在半空,耳根悄悄泛起红。
周管家看得直乐:“您瞧,这俩孩子。”
沈老爷子笑着点头,眼里满是欣慰。他活了大半辈子,见多了商场上的尔虞我诈,也看惯了豪门里的虚与委蛇,反倒觉得这样青涩又直白的互动,比任何精心编排的戏码都动人。
“让厨房炖点冰糖雪梨,给丫头润润嗓子。”沈老爷子吩咐道。
“哎,好。”周管家应着,转身往外走,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院子里,林晚还在跟沈廷洲较劲。
“你这线绕得太松了,织出来会垮掉。”
“那你教我。”沈廷洲把棒针递过去,语气自然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林晚接过棒针,指尖不经意间碰到他的,像触电似的缩了一下,却还是拿起他的手,教他怎么调整力度。“这样,手指稍微收紧点,对,就是这样……”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点没退的沙哑,像羽毛轻轻搔在沈廷洲心上。他低头看着她认真的侧脸,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她脸上,细小的绒毛都看得清清楚楚。
这一刻,他突然不想移开目光。
原来旁人说的“不一样”,是这种感觉。想靠近,想了解,想把所有笨拙的关心都给她,哪怕被笑话,也觉得甘之如饴。
沈廷洲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她的指尖微凉,却带着种让人安心的温度。他突然很想让时间慢一点,再慢一点。
远处,沈老爷子站在书房窗前,看着院子里依偎在一起的两个身影,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
有些事,不用点破,自有旁人看在眼里。而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