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察他能不能放下身段,看到那些藏在“粗笨”外表下的智慧;考察他会不会被固有的骄傲困住,错失那些简单却有效的道理。
沈廷洲把纸条重新折好,放进西装内袋,紧贴着心口的位置。那里还放着她画的产业结构图,纸张边缘已经被摩挲得发毛。
他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着楼下车水马龙。沈氏的危机暂时解除了,可他心里却掀起了另一重波澜。
这个女人,到底还藏着多少他不知道的本事?
她做的薯片、红烧肉,修的收音机、台灯,画的表格、流程图,说的“老农语”……像一颗颗投入他心湖的石子,漾开的涟漪越来越大,几乎要把他整个人都卷进去。
“沈总,车备好了。”助理在门外轻声提醒。
沈廷洲“嗯”了一声,转身往外走。经过前台时,他顿了顿,对 receptionist 说:“订一束向日葵,送到沈家,给林小姐。”
Receptionist 愣了一下,连忙应下。沈总向来只送玫瑰或百合,送向日葵还是头一次。
沈廷洲没解释,径直上了车。
车里,他靠着椅背,闭上眼睛,脑海里又浮现出林晚的样子。她收到向日葵会是什么反应?会不会跳起来问“是不是又想求我修东西”?会不会得意地冲他挑眉,说“早告诉你老农语有用吧”?
沈廷洲的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或许,回去该好好问问她,那个“乡下老农”,还说过些什么金玉良言。
而此刻的沈家,林晚正蹲在院子里给茉莉花浇水,心里还在惦记着股市的事。周管家刚才听收音机说港城股市跌得厉害,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却又拉不下脸去问沈廷洲。
“林小姐,有您的花。”一个佣人捧着一大束向日葵走过来,金黄色的花瓣在阳光下亮得晃眼。
“给我的?”林晚愣住了,“谁送的?”
“说是……沈总订的。”
林晚看着那束向日葵,花盘沉甸甸的,像一个个笑脸。她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脸颊莫名发烫。
这冰山……送她向日葵做什么?
难道是……看到那张纸条了?
林晚抱着向日葵,站在院子里,看着门口的方向,心里像揣了只乱撞的小鹿。
或许,那个“老农语”,他真的听进去了。
想到这里,她的嘴角忍不住咧开,比手里的向日葵笑得还要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