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懂沈氏的具体情况,也不知道这场股市动荡有多严重,可她清楚“孤注一掷”四个字背后的风险。现代社会多少商业巨头,都因为一次错误的豪赌倾家荡产,更别说这个信息不发达的年代。
回到房间,林晚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想起沈廷洲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想起他打电话时紧绷的肩膀,想起他那句破釜沉舟的“赌一把”。
不行,不能就这么看着。
林晚猛地坐起来,从床底下翻出那个装着“战利品”的小铁盒,打开盒子,看着里面的一块钱、十块钱、二十块钱,还有那张写着“台灯维修费”的便签。
这些钱加起来都不够沈氏塞牙缝的,可她总得做点什么。
林晚想起自己整理过的沈氏产业资料,纺织厂、百货公司、码头仓库……沈氏的根基其实很稳,这次股市波动更像是外部冲击,未必需要用“赌”的方式来应对。
她找出纸笔,凭着记忆画起沈氏的产业结构图,试图从里面找到能稳定资金链的办法。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声响,像在替她焦灼的心跳计数。
窗外的天色渐渐泛白,林晚看着纸上密密麻麻的字和线条,眼皮越来越沉。她趴在桌上,手里还攥着笔,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而书房里的沈廷洲,对着一屏幕的股市数据,一夜未眠。当晨光透过百叶窗照进来时,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目光落在手机上——那是助理刚发来的消息,说资金已经按计划注入股市。
沈廷洲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这场赌局,他只能赢。
他起身走出书房,路过客厅时,习惯性地往楼梯口看了一眼,却空无一人。
不知怎么的,他突然想起林晚昨晚担忧的眼神。
沈廷洲的脚步顿了顿,鬼使神差地往林晚的房间走去。
门没关严,留着条缝。他透过缝隙往里看,只见林晚趴在桌上睡着了,胳膊底下还压着张画满线条的纸。
沈廷洲推开门走进去,轻轻抽出那张纸。
纸上画着沈氏的产业结构,旁边还用小字标注着“纺织厂现金流稳定”“百货公司可抵押短期贷款”“仓库租金可提前预收”……全是些稳定资金的办法,虽然稚嫩,却条条在理。
他看着趴在桌上的林晚,她的眉头还微微皱着,像是在梦里都在操心。
沈廷洲的心里,突然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暖流。
他拿起件薄毯,轻轻盖在她身上,动作放得极轻,生怕吵醒她。
“笨蛋。”他低声骂了一句,语气里却满是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
转身离开时,沈廷洲把那张纸折好,放进了口袋里。
或许,这场赌局,他不是一个人在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