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嘴角勾起一抹比他更冷的笑:“我想要什么,关你什么事?”
她故意挺了挺胸,几乎要贴上他的胸膛,用同样低的声音回敬:“比起撒谎的人,我更讨厌自大狂。总觉得全天下的人都得围着你转,都得图你点什么——沈廷洲,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她的气息带着点点心的甜香,和他身上的冷冽气味撞在一起,形成一种奇异的张力。
沈廷洲的手猛地一紧,林晚甚至能感觉到他指尖的颤抖,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他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像要把她生吞活剥。
林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做好了他会发怒的准备——骂她也好,推开她也好,总好过这样诡异的对峙。
可出乎她意料的是,他盯着她看了足足有五秒钟,眼底翻涌的情绪复杂得让人看不懂,有愤怒,有嘲讽,还有一丝她读不懂的……烦躁?
然后,他突然松开了手。
“呵。”
一声意味不明的冷笑,他直起身,后退一步,拉开了安全距离。
林晚立刻像被烫到似的弹开,捂着后颈退到沙发另一边,警惕地看着他,胸口因为刚才的对峙而剧烈起伏。
沈廷洲整理了一下微乱的领结,脸上又恢复了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仿佛刚才那个逼近她、质问她的人不是他。
他没再说话,转身走到窗边,背对着她,望着外面的花园,身形挺拔却透着股说不出的僵硬。
客厅里再次陷入沉默,比刚才更甚。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每一声都像敲在心上。
林晚摸了摸发烫的耳廓,刚才他呼吸扫过的地方还留着异样的触感。她不明白,沈廷洲这到底是在干什么?试探她?激怒她?还是……
她甩了甩头,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开。不管他想干什么,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个沈廷洲,比她想象中更难对付,也更……奇怪。
“客人快到了。”林晚率先打破沉默,声音还有点发紧,“我先上楼换衣服。”
说完,她几乎是逃也似的往楼梯口走,脚步快得像阵风。
走到楼梯拐角时,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沈廷洲还站在窗边,夕阳的余晖落在他身上,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他微微侧着头,侧脸的线条在光影里显得有些柔和,只是那双眼睛,依旧深不见底,让人猜不透。
林晚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或许,这座冰山的底下,藏着不为人知的东西。
而她这场为期三个月的“考察”,恐怕比想象中还要惊心动魄。
她深吸一口气,加快脚步往楼上走。不管沈廷洲藏着什么,她都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今晚的客人,还有这场注定不会平静的晚宴,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