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她可以真实触碰、可以肆意拥抱、会为她心疼、会因她的依赖而展露笑颜的活生生的人；一个却是虚无缥缈、无法触及、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给予的冰冷幻影。
林昭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萧烬的眉毛——她的眉形纤细，眉尾微微上挑，平日里总带着几分英气。接着是眼睛，萧烬的眼尾有些下垂，笑起来的时候会弯成月牙，此刻虽带着睡意，却依旧明亮。
然后是鼻梁，她的鼻梁很高挺，也很秀气，最后，指尖停留在那带着笑意的唇角，触到的肌肤温热柔软，带着真实的触感。
就是这一点点真实的温度，让林昭心中那因梦境而生的恐慌和空洞，一点点被填满，像是干涸的土地终于迎来了甘霖。
“阿烬…”她低声唤道，声音还带着刚从噩梦中挣脱出来的沙哑，尾音微微发颤。
“嗯？”萧烬立刻应着，反手握住她游移的手指，将她的指尖放在唇边轻轻一吻。唇瓣的温热透过指尖传递过来，带着令人心安的力量，“我在，一直都在。”
林昭看着萧烬的眼睛，那里面清晰地映出自己的影子——不再是梦境中那个被忽视、被抛弃的孤影，而是被珍视、被疼爱的模样。她终于彻底从那个诡异的梦境中挣脱出来，紧绷的神经彻底放松，眼眶却有些发热。
她将头重新靠回萧烬肩上，闭上眼，声音轻得像一阵风，却带着十足的依赖：“没事…只是梦到…你不理我了，不管我怎么喊你，你都不回头…”
萧烬听着，忍不住失笑，胸腔的震动透过肩膀传递到林昭身上，带着暖意。她将林昭搂得更紧，下巴轻轻蹭着她的发顶，语气里满是宠溺的笃定：“傻瓜，怎么可能。就算是在梦里，我也定是那个追着你、护着你，生怕你受一点委屈的人，怎么会不理你？”
林昭没有再说话，只是更紧地依偎着萧烬，感受着她身上的温度，听着她平稳的心跳声，将那些残留的噩梦碎片彻底压在心底。
窗外的天色渐渐泛起鱼肚白，淡淡的晨光透过窗棂洒进殿内，驱散了最后的昏暗，新的一天即将开始。殿内的烛火还在燃烧，却已经不似方才那般醒目。
萧烬以为林昭已经平静下来，正想开口让她再睡一会儿，却没发现林昭靠在她肩上的脸，神色渐渐变得凝重。
这些日子，她总是会做类似的噩梦，每次醒来都会头痛欲裂，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着太阳穴。
起初她以为只是偶发，可随着梦境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诡异，连头痛的频率都在增加，林昭心中清楚，这绝不是简单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这持续不断的头痛和愈发诡异的梦境，就像隐藏在平静水面下的暗流，看似无害，却可能在某个瞬间掀起惊涛骇浪，将她和萧烬都卷入其中。
她必须弄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是有人在暗中作祟，还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隐情？
林昭攥了攥手心，眼底闪过一丝坚定——无论答案是什么，她都要查清楚，绝不能让梦境中的一切，变成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