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头痛不已(1 / 2)

朝堂的巨变如同投入深潭的巨石,最初激起的惊涛骇浪几乎要掀翻整个京城——宫墙下的血迹尚未洗净,禁军换防的甲胄碰撞声仍在长街回荡,而拥立三皇子林钰的明黄诏书已如羽翼般飞遍天下州府。

登基大典的筹备在赵琰与几位辅政大臣的主持下,似一台精密运转的仪轨,既有着雷霆般的紧迫,又透着滴水不漏的稳妥。

不过旬月,京城戒严的铁令悄然解除,南来北往的商队重新挤满朱雀大街,酒肆茶寮里的说书人又开始讲起前朝轶事,仿佛前几日那场裹挟着刀光剑影的权力更迭,只是一场醒后即散的惊梦。

唯有宫城深处那些新换的侍卫面孔,以及奏章里偶尔提及的“肃清余党”字样,还残留着风暴过境的痕迹。

可在这人人称颂“新朝安稳”的表象下,林昭却觉得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正从骨髓里缓缓渗出,缠上她的四肢百骸。

起初不过是晨起时转瞬即逝的眩晕,她只当是连日守在御书房处理政务,又要兼顾萧烬的伤势,睡眠不足所致,随手揉一揉太阳穴便置之不顾。

直到那眩晕渐渐化作持续的隐痛,像钝刀反复切割着太阳穴与后脑,她才惊觉不对劲——那疼痛从不是尖锐的刺痛,而是绵密的、顽固的酸胀,盘踞在颅骨深处,让她批阅奏章时总要停下来闭目片刻,连带着眉宇间也笼上了一层化不开的阴郁,连最熟悉她的内侍,都不敢在她处理公务时随意出声。

萧烬的伤势恢复得比御医预期更快。那日宫变中她未伤及要害,再加上她自幼习武练就的强悍体魄,不过半月便能扶着墙下床慢行。

她素来心细,林昭指尖无意识按压额角的动作、回话时偶尔的失神、眼底难以掩饰的青黑,都被她一一收入眼底。

每当看到林昭强撑着精神与大臣议事,她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连带着胸口的伤口都隐隐作痛。

这日午后,御书房的窗棂斜斜映着秋日的暖阳,林昭正低头批阅一份关于各州赈灾粮款的奏折,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萧烬披着一件素色披风,悄悄从偏殿走进来,脚步放得极轻,生怕打扰到她。

直到站在案边,看到林昭握着朱笔的手微微晃了一下,墨点落在奏疏的空白处,她才忍不住开口,声音里满是藏不住的担忧:“殿下,您脸色差得很,是不是哪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