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公主府内灯火次第熄灭,只余下廊下几盏昏黄的灯笼,在夜风中轻轻摇曳。
萧烬磨磨蹭蹭地洗漱完毕,站在寝殿门口,心里像是揣了只兔子,七上八下。昨晚是“特殊情况”,那今晚……她还能不能上殿下的凤榻?
她深吸一口气,做贼似的轻轻推开殿门。殿内只燃着一盏床头小灯,光线朦胧。林昭已经卸了钗环,穿着一身素软的寝衣,正靠坐在床头,就着灯光看着一卷书。听到动静,她眼睫未抬,只是极淡地说了句:“把门闩上。”
这就是……默许了?!
萧烬心头狂喜,赶紧手脚麻利地闩好门,然后像只得到许可的阿拉斯加,欢快地(但努力克制着不显得太得意)蹭到了床边。
她站在床边,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殿下。是直接上去?还是需要请示一下?
林昭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放下书卷,抬眸瞥了她一眼,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站着做什么?还要本宫请你?”
“不敢不敢!”萧烬立刻摇头,赶紧脱掉外袍和鞋袜,只着一身中衣,小心翼翼地爬上了那张宽大柔软的凤榻。
她尽量贴着床沿躺下,身体绷得笔直,一动不敢动,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惊扰了身旁的人。鼻尖萦绕着殿下身上清冷的香气和枕褥间阳光的味道,让她心跳如擂鼓,既幸福又紧张。
林昭看着她这副僵硬如尸的模样,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却也没说什么,只是自顾自地放下床幔,吹熄了床头小灯,也躺了下来。
黑暗中,感官变得格外敏锐。两人并排躺着,中间隔着一点微妙的距离。萧烬能清晰地听到殿下清浅的呼吸声,甚至能感受到她身体传来的微弱热量。
她的心痒痒的,蠢蠢欲动。很想转过身,抱住身边温香软玉的人儿,像昨晚那样……
可是……一想到自己那糟糕的技术,一想到可能会再次弄疼殿下,那股冲动就像被浇了盆冷水,瞬间熄灭了。
不行!萧烬!忍住!在没学好技术之前,绝对不能碰殿下!不能再让殿下受苦了!她在心里咬牙切齿地告诫自己,这是原则问题!
于是,她开始拼命地默念暗卫营的清心咒,努力把自己想象成一块石头,一根木头……然而,身边殿下翻了个身,柔软的发丝无意间扫过她的手臂,带来一阵细微的痒意,瞬间又让她破功。
萧烬痛苦地闭紧眼睛,身体绷得更紧了,简直比执行最危险的任务还要煎熬。
林昭在黑暗中静静躺着,她能感觉到身边人的僵硬和那极力压抑的、紊乱的呼吸。等了半晌,却不见那只“呆头鹅”有任何进一步的行动,甚至连碰都不敢碰她一下。
嗯?林昭微微挑眉,转性了?还是白天被打傻了?
她又等了一会儿,故意轻轻动了一下,发出一点细微的声响。
旁边的人立刻屏住了呼吸,僵得像块棺材板。
林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