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科长出了查副局办公室,扭头去找刘副局。
把刚才查副局的话完整复述一遍,丁科长额头挤出三道深沟,“刘局,查副局对此意见很大。”
“他是对你有意见,还是对万善要房子有意见?还是对万善抢了曹景亮的房子有意见?”
话有些绕,丁科长咂摸出刘副局的意思。
“主要是对房子的归属不满,其次是对万处长抢先要走房子很生气,对我嘛,可能是没经过他把钥匙交出去不高兴。”
“想得狭隘了。”
“刘局,不就是围绕着房子吗?还有什么。”
刘副局双手交叉,“你再好好想想,房子是房子吗?”
丁科长半个屁股坐在椅子上,思忖片刻一拍脑门,“查局是对绕过他分配房子不满意,没人重视他的意见,担心他现在有名无权被人架空。”
“老丁呐,这回你想明白了。房子算事儿吗?曹景亮鞍前马后跟着他一条道走到黑,临退前不推上去,怎么显得他爱护忠诚于他的下属?”
“您的意思,他故意拖着曹科长晋升,最后这一年才发力?”
“拖是有意的,也要看他上面靠山的意见,一个副处级干部可不是地里大白菜,真正地迈入干部序列。拿老丁你来说,这么久我也没找到机会把你托举上去。”
刘副局后知后觉发现刚才的话不合适,补充解释。
“我跟老查不同,曹景亮是后来投靠他的,而你从进保卫局就跟着我。原本想着去年保卫局升格,给你提到副处,没想到职能和后勤保障部门最高到副处,万善他们业务部门才有正处。”
“后勤处只有一个副处长,你自然上不去,你要像万善那样一直立功多好,升职跟喝水似的。”
丁科长恰如其分流露出惭愧的表情,心里骂着老王八蛋。
他跟曹景亮有什么区别?都是跟着上级的老人,查副局再怎么昏聩还知道临走前提拔下属。
跟着刘副局这么久,从副科到正科挪动一小步,萝卜排队跳坑才轮到他当科长,处级遥不可及。
刘副局散给他一支烟,“老丁,你回去好好工作,静观其变,你把钥匙给出去就等于甩了大麻烦出去,可能会被老查抱怨几句,不要紧,会上他要闹的。”
出神看着窗台上的仙人球,喃喃道:“快退下去的人浑身长满刺,权力桌上最后的狂欢,闹吧,越热闹越好。”
——
贺棠推开窗户,拍打手上的灰,“这房子多长时间没住人了?”
“大半年吧。”万善看完整套房的构造,厕所、厨房都有通风窗户,蛮好。
此时国内中级干部楼大部分仿苏式,一梯两户,还有卫生间放在外面的。进屋一条走廊分割不同房间,显得逼仄狭长。
这套三房也是如此,进门左手厨房,隔壁就是厕所,右手边一个房间,可以做客厅。
再往前就是其他三个房间,最大的主卧二十多平米。红色地板踩上去吱嘎响,铜窗框已经有了绿锈,水池和台面用红砖水泥砌成。
“这房子要重新装修。”
“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