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给高爷爷打个电话,晚上一块儿过来涮锅子,我懒得下楼跑一趟。”
“还叫他啊?昨天跟我显摆送你闺女一块玉坠,说是京城琉璃厂买的。他那瞎么糊眼的能看懂什么?肯定是琉璃做的假货。等我给你找块好的,把他的假货毙了。”
“不用送,丫头没到百天呢,送了也戴不上。”
“戴他的不戴我的?我那是真的,你下楼去忙吧,多弄点羊肉,我爱吃。”
“行,吃啥都能满足,别忘给高爷爷打电话。”
“我给他打个屁,饿他两顿也饿不死,祸害活千年。”
闻老四冻得手指通红,背着大筐上楼,“万叔,您要的东西都弄齐了,羊肉多弄了三斤。”
“进屋喝点热水。”
“不用了,有件事儿……”
万善关上门,带着闻老四到楼梯平台,“说吧,什么事儿?”
“大山哥说申家那俩今晚跟车去阜新煤矿。”
“派个人跟着,那边接收安排下矿再回来,上下打点好,半年内不许他们外出,可以给家里写封信。”
“万叔,有偷着采挖的,咋不送那边呢?”
“那是违法,我只是小惩大诫,不是结死仇。江城人提起我,杀特务不留活口,抓罪犯下手狠,却没人说我欺压良善,能懂这个道理吗?”
“明白,您是抓坏人的公安,不是混黑道的老大。”
“聪明,你大哥啥时候结婚?”
“我爸的意思开春把家里房子翻修一下,下半年再结婚,我二哥也处上对象了,他想外面租房子住。”
“先租吧,明年我给他安排活儿,过几年买个楼房也不是梦。”
“那可太好了,万叔,我今年初中毕业想去林场帮忙,行吗?”
“你今年十六周岁,去林场能干啥?”
闻老四想挠头,在帽子上隔靴搔痒,“我一看书就迷糊。”
“你这智商就是添乱,毕业去鹿鸣茶楼帮忙,然后看看能干啥。”
闻老四原地跳了两下,提起跳松的裤子,“诶,那我走了啊万叔。”
下楼被垂下的裤腿绊倒,隔四个台阶摔下去,幸好冬天穿的厚,站起来一瘸一拐。
鼻子淌下一道血,冲万善傻笑,“万叔,我没事儿。”
万善牙疼,怪不得这时代大学生值钱,闻老四这样的愣头青,真不行。
五点半,苏占魁踩着点下楼进屋。
背着手走到高伯京面前,冷笑两声,高伯京也不惯着他,“你嘎哈?你也跟万善一样精神狂躁啊。”
“放屁,我孙子精神才没狂躁呢!他都跟我说了,是医院保卫科拿枪指着他,被他给收拾了,啥就狂躁?”
“我发现老高你这人吧,听风就是雨,幸好以前没让你独立指挥,不然战士都得跟着你吓尿裤子。”
高伯京一拍桌子,“你才放屁呢,我当年带一个营冒雨半夜行军,解放榕江、从江,切断白崇禧集团向云南的退路,为我军赢得了时间,还有……”
“还有啥,就一个雨天赶路让你说的荡气回肠的,我亲手干掉远山公馆一个日军少佐,砍了他的脑袋挂城门楼子上。”
高伯京拍着大腿冷哼,“当时十个人埋伏,让你捡个便宜,牛什么啊?你就是运气好。”
“不服,下楼练练,总吹你的四通捶多厉害,今天让你见识见识八极。”
“练练就练练,两捶征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