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六,节后返工。
办公楼门前的红灯笼下,来来往往的人没心思看一眼。二科、三科的人来不及回味春节,马上投入工作。
印见微收了一抽屉好吃的也没空吃,大家知道她贪嘴,从家里带好东西讨好她。
希望万善有什么动向,能跟他们一个提醒,不要撞枪口挨骂。
姚墨过来汇报三个消息。
一、薛战军那边有人找了关系,江城车皮增加到十五节;
二、松省不同的林场和林业局价格调控,拿到的底价有出入;
三、木材从林场往外运到货运站效率慢,大货车不够。
万善慢慢喝茶,半晌后说:“车皮不宜增加太多,林场的采伐也是有数的,涸泽而渔容易牵扯出大麻烦,我去跟薛老三沟通。”
“目前全国还是计划经济,市场调控波动不大,所谓的价格调控是关系没到位,你让彭嘎巴他们花钱打听清楚是谁在捣乱,钱没到位还是挡了他的财路?”
“头儿,有没有一个标准,还有怎么打点?”
“价格波动不能超过售价一成,钱没到位就问问他胃口多大。”
“万一要太多呢?”
“那就让他闭上嘴滚蛋。”万善摸出烟扔给姚墨。
“至于挡了财路,松省林场只有我这一条财路,有人过来抢就给他路堵死,这条要一字不差告诉老蔫和嘎巴。”
“记下了,头儿,老蔫三月份要结婚。”
“他多大了,怎么才结婚?”
“三十出头。”
“我以为他四十了呢,有空我就去。交给你一个任务,发动那些混子给我找到姜春生,资料向董建晖去要。”
姚墨前脚走,后脚印见微踮着脚走进来,“头儿,头儿。”
“偷鸡去了?贼眉鼠眼的干啥呢?”
“不是,老岳,岳副处长还没来呢,眼瞅着九点半了。”
“那你给他发报,让他急行军火速赶来支援。”
“啥呀!我又不会发报,。”
万善看着手上报告,有一搭没一搭跟印见微说:“岳副处一没跟我请假,二没跟我汇报行程,兴许路上堵车了。”
“他还掐日子走啊,昨天他就应该从盛京回来了。”
“应该?小印啊,这个世界就没有应该不应该的事儿,万事万物都有自身的规律,每个人都有理由,我以前跟你讲过一个词:和而不同。”
“昂,讲过,可你的意思大家工作时候都要听你指令,私生活你不管。”
“对,岳副处长没到岗,就是私人时间,他怎么安排是他的事儿,他迟到就扣钱写请假条。”
印见微下意识掏出糖渍话梅放嘴里,“就这么简单?”
“你要多复杂?我们国家的从上到下的风气,讲原则更讲人情世故。岳副处长摔了卡了绊了拽了磕了碰了撒了瘸了瞎了,亲人离世,爱妻出墙,子女叛变,各种意外,总得给人吊唁哀悼的机会吧。”
“头儿,刚才那么长一串你怎么背下来的?”
“我都说过我聪明,你赶紧找个脑子好点的对象,爹笨笨一个,娘笨笨一窝。”
“我才不笨呢。”
“嗯,开天辟地第一大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