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科长与您无关,我跟您亲就行,别人挑拨不了。”
苏占魁挺起胸膛自豪说着:“那是,我教你时间最久,老高头就会个四通捶,他能教个啥。”
万善在客厅拉开架子,虎虎生风打了几个架势,“这拳法您认得吗?”
“南少林的花拳,我教你的我能不认得?咱们关东没几个会使南少林功夫的,大部分是鲁拳和关东拳。”
“前天松江大桥底下,有人用八步摧心掌打死人,今天凌晨有人用花拳打伤我的队员。”
“那你跑过来是……你想问我知道谁练南少林功夫的吧?”
“另一个是找您确认下,我刚才那几下是不是花拳,看来没错。”
苏占魁摇摇头,“让你失望了,摧心掌和花拳我也只会点架子,交给你是让你熟悉招式,以免被人打个突然。当初锄奸队有个福建泉州的,他喜欢用拳头砸人,看多了我也能模仿几下。”
“您没跟着学几手。”
“传承讲究门派的,压箱底的绝招怎么会传给外人。”
万善惋惜道:“那时候国破家亡,风雨飘摇还守着死规矩,不应该啊。”
“什么规矩都不如枪炮,从古至今多少拳法失传,战场上有一天消停吗?该打还是打,黄帝打蚩尤也不会八极拳啊,照样赢了。”
“还是您想得开。”
“思多伤脾胃,别想了,吃饭,你弄个蒜汁儿。”
烀肘子粘蒜酱,特供老干部的大棚黄瓜,万善陪了两杯就不喝了。
苏占魁停下酒杯,“你派去盛京的人不错,真敢下死手,能把二老肥逼到掏枪,有股子不怕死的劲儿。”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只要不死我就能保下他们,钱随便用。”
苏占魁放下酒杯,“好心胸,你要生在民国,也是张大胡子一样的人物。”
“那挺难的,我看见鬼子就想给一枪,才不会虚与委蛇打交道。”
“那你成不了大器,只适合冲锋陷阵。”
“冲锋是不可能冲锋,我喜欢暗杀和狙击,正面硬刚死得快。骡马市那一战我就冲动了,差点死在当场。”
苏占魁嚼着明太鱼丝,“那你抓那个鲍什么斯的时候,不也是一对一嘛。”
“我追他逃,比拼脑子给对方下套,属于智斗。”
“你将来就一直在保卫局啊?”
万善看着手里的黄瓜,“我也纠结呢,公安一辈子都有破不完的案子,抓不完的罪犯。我又没有其他门路,不干这个能干啥?”
“挣钱也是为了让家里富裕点,万一哪天我牺牲了,她们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瞎扯,你手下几十号人,哪里需要你亲自上阵。”
“别说我一个处长,上次韩副局都亲临现场要跟井瘸子谈判。公安现在还是部队作风,干部带头先上,我一直躲在后面,谁会服我?”
“省委你想去吗?”
“不想,我还是在保卫局吧,枪在自己手里比什么都保险,虽然累点也比理。”
“你真是狗肉上不了席面,省委坐办公室多好,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
“我不喜欢上面有人管着我。”
苏占魁一拍桌子,“你这是很严重的个人主义,别说省委,省保卫局有局长,上面还有总局和部领导。”
“这辈子你上头都有人管着。”
“我就在江城,哪儿也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