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雀拭去眼角的泪痕,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绪。
“因为夜焚城里的人准确来说已经不是一个真正的人了,他们早已成为了嫦嫣保持年轻的养料,而嫦嫣的茶水就是唤醒他们神智的关键。
至于她要你们帮忙的事,自然就是要你们成为新的祭品。”
青雀的话音落下,地窖内陷入一片死寂。
岁黎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规律的轻响,“养料……所以那些看似寻常的百姓,其实都成了行尸走肉?”
“白日里浑浑噩噩,靠她的茶水维持片刻清醒,”宋闻声接话,眼底闪过一丝寒意。
“那夜焚祭,就是她补充‘养料’的仪式?”
青雀沉重地点头,“夜焚祭那夜,她会挑选新的祭品,以特殊术法汲取其生机,用以维持自己的容貌与这座城的诡异平衡。
而被汲取生机之人,便会如你们所见,成为新的、不需要睡眠的‘活死人’。”
“她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维持此城?”岁黎追问。
“这座城,就是她的牢笼,也是她的舞台。”
青雀声音低沉,“她恨这里,恨每一个可能曾轻看过她的人,她要所有人陪着她一起腐朽,永世不得超脱。
同时,她又离不开这里……那场大火之后,她的术法似乎就与这座城的存续绑定了。”
宋闻声忽然想起一事,“你方才说,她想留下我们做祭品。但我们并非城中居民,对她有何特殊用处?”
青雀看向他,眼神复杂,“外来者的生机,尤其像你们这般身负修为之人,对她而言是上等补品,效果远胜城中凡人。
一个,或许就能让她维持数年鼎盛容貌,甚至……可能助她真正摆脱此地的束缚。”
岁黎站起身,走到地窖边缘,侧耳倾听片刻,“脚步声近了。看来你的这位‘老朋友’,不放心你独处啊。”
青雀脸色微变,“我们必须立刻离开。我知道一条密道,可以避开她的耳目,直通城外。
但需要在夜焚祭开始前行动,祭典一旦开始,全城封锁,术法生效,谁也出不去。”
“出城?”宋闻声挑眉,“我们走了,这满城被她操控的百姓当如何?还有你,不想报仇了?”
青雀攥紧了拳头,指甲再次陷入掌心,声音却异常平静。
“报仇?我无时无刻不想。但我更知道,活着,才能阻止她害更多人。揭露真相,找到破解之法,比与她同归于尽更重要。”
岁黎转身,目光扫过青雀,又落在宋闻声身上,“走,或许能暂保平安。但若留下,或许能终结这场持续多年的噩梦。你怎么看?”
宋闻声弯唇一笑,眼中却无半分笑意,只有锐利如刀的战意,“来都来了,不掀了这戏台子,岂非辜负了花魁娘子一番‘盛情邀请’?”
就在这时,地窖入口处传来清晰的叩击声,三长两短。
青雀面色一凛,“是催促的信号。嫦嫣等不及了。”
岁黎与宋闻声交换了一个眼神。
“带我们去夜焚祭的核心。”岁黎的声音不容置疑,“既然要帮忙,总得先看看,她要我们帮的,到底是什么‘忙’。”
青雀看着眼前两人,一者沉静如水,一者锐烈如火,最终重重点头。
“好!我带你们去。但切记,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在祭典正式开始前,万不可轻举妄动。嫦嫣在祭坛周围布下的术法,远超你们的想象。”
她迅速挪开角落一个空置的酒坛,露出下方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通道。
“跟我来。”
三人依次潜入黑暗的密道。
就在密道入口合拢的瞬间,地窖的门被轻轻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