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瑜又给法长老倒了杯茶,她笑着安抚道:“长老您不要与师姐置气,师姐不是有意的,您多体谅体谅。”
法长老冷笑,“我看她就是对宗门不满,走火入魔之人就该被放弃,尊者心善留她一条命,结果她性子越发暴躁。”
“师姐以前不是这样的,”林青瑜哀切道,“可能是对我不满吧。”
扶鹤皱眉,“对你有何不满,天命如此,也怨不得谁。”
岁黎一进来听见的就是这句话,天命天命,这个词造成了所有悲惨的命运。
她看也不看在旁边吹胡子瞪眼的法长老,朝扶鹤简单作揖,后才道:“师尊找我何事?”
扶鹤将茶杯重重放在桌案上,沉闷的啪的一声。
极有压迫感的一幕,可是岁黎却仿佛没听见这个声音,淡然自若地站在中央。
这招她见过太多次了,每次林青瑜污蔑她,扶鹤都会用这招,每当这时她就会立马跪下,然后问发生了何事。
但现在,她已经不想跪下了,因为不值得。
扶鹤看见岁黎这幅模样,原本平息下来的火气又燃起,他额头青筋直跳,“孽徒,还不跪下!”
“弟子犯了何事?”
“你还不知道?”扶鹤更生气了,“你不敬长老这事都传遍了宗门!”
岁黎这才哦一声,但还是一动不动,“弟子不觉自己对长老不敬,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法长老的脸色更加难看,原本就刻薄的脸更加吓人,他冷斥:“竖子狂妄!简直胆大包天。”
扶鹤淡淡提醒,“我的弟子我自会教导,还轮不到法长老你来。”
公然越过他这个师尊,这是不把他放在眼里吗?
法长老住嘴,但眼睛还是瞪着岁黎的。
而扶鹤的脸色已经黑沉如墨,看着岁黎的眼神很是失望,“你从前可不是这样的。”
从前是何样?
是处处忍受委屈,生怕自己做的不好被赶出宗门,无家可依。
是尽心尽力为宗门内师弟师妹们授课却被轻视。
还是多次被林青瑜污蔑却无人相信,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从前扶鹤觉得岁黎乖巧,那是因为她一直忍受着,从不抱怨,没有自己的脾气。
但现在岁黎所作所为不合他的意了,在扶鹤自然也就变了。
“弟子并未觉得自己变了,”岁黎只是这样道。
扶鹤看着岁黎背脊挺立如松,不卑不亢地说话,恍惚间以为看见了故人。
那位故人也是如此,哪怕遇到再复杂的局面也还是傲骨铮铮,不卑不亢。
只是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