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黎听了想笑,在宁无香自己的地盘,纵使扶鹤手眼通天,也不可能凭空而起一座地牢密室吧?
正经修士要什么地牢?
宁无香不会不知道地牢要用来干什么吗?
“宁掌门有事说事,是非曲直我自有决断,”岁黎完全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宁无香无奈一笑,“这话原也不该是我说,可谁让我是掌门呢。”
她低头抿了口茶水,这才不缓不急地道:“天骄大比在即,事关重大,这关乎到宗门荣耀,所以我不希望这段时间内,实力较强的弟子出现意外。”
她话说的很慢,但更是这种慢悠悠的语气才更显压迫,一字一句敲打在岁黎心上。
这话是明摆着让岁黎放下报复,之前受到的不公平也得咬碎牙往肚子里咽。
岁黎却也只是回以一笑,意有所指,“我理解,但是我做了牺牲宗门总得补偿什么吧?”
宁无香挑眉:“说来听听。”
岁黎直言不讳,“我要云深秘境的名额。”
修仙界小秘境众多,但大秘境寥寥无几,每次出现名额几乎是被各大宗门包圆。
踏云门以前也是没资格得到名额的,但自从扶鹤当了长老,又搭上了岁家这艘大船,于是每次大秘境也会留几个名额。
这次云深秘境只拨出了三个名额,正正好被扶鹤的几个弟子瓜分完。
宁无香几乎没有犹豫就应了下来,“可以。”
宁无香的答应在岁黎的意料之中,毕竟原先三人是扶鹤的弟子,又不是她的,在宗门名誉和名额之间做选择几乎是不用思考的程度。
至于要踢开谁,这就不是岁黎担心的了。
无论是谁被踢开都是她乐意的结果。
“不过我要提醒你,今日之事过分了些许,”宁无香自顾自地斟茶,似乎只是随口一提,“林青瑜是预言之子,或许是破开屏障的关键,所以不要妨碍她修炼。”
宁无香作为一宗之主却仿佛不在乎他们之间的龃龉,也不在乎这个决定会带来什么冲突。
岁黎自进入踏云门以来,除了什么重大的事之外很少看见这位掌门,更别提了解她的实力了。
可在这寥寥几句的对话中却让她腾升起这个女人不简单的念头。
作为掌门却甘愿退居幕后,手上的权利尽数被各大堂主瓜分。
是真不在乎小小的权利,淡泊名利还是隐忍折服,只待有一日露出獠牙?
万般猜测划过心头,岁黎面上却不动声色,道了声告辞便离去。
风透过窗子吹进,纱帘随着风轻轻摆动,划过地板发出沙沙声。
鞋子与地面碰撞发出轻微的哒哒声,掩盖住了纱帘的摩擦声。
宁无香的视线越过雕花窗棂投向另一座山巅,薄雾缠绕着山巅,日光投下的碎金若隐若现。
她的声音与沏茶声一同响起,“看来她的目的是云深秘境。”
扶鹤在了宁无香对面落座,在面对这个几乎被架空的掌门他的态度却不似别人般,反而并不责怪宁无香的擅自抉择。
“总归是我欠她的,一个秘境名额罢了,想要便拿去吧。”
宁无香轻嗤一声,端起的茶水随着她的动作掉落一滴在桌沿,在桌面上晕开浅淡的水痕。
“道貌岸然,说的还真就是你这种人,”宁无香笑的风情万种,“若是崇拜你的人看见你这幅面目会不会道心受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