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见过把担忧写脸上的人。
他下巴一扬,脸上的嘲讽一览无余,“这是天道的气息。”
恶心,肮脏,带着上界人的糜烂的味道,依旧令人生理性厌恶。
岁黎疑惑不解,“天道?我怎么还惹上天道的注意了?”
虽然她是从忘川爬出来的,但她不算真正意义上的死亡啊,不算逆天而行,天道好端端的降下封印干什么。
“你刚刚的举动,”归玄脸上嘲意更加明显,几乎是把对天道的厌恶写在了脸上,“因为上一个能将灵气和鬼气融合的人差点颠覆了天岛。”
天岛数亿年处于天道的统治下,就那一次差点被灭,可不是怕了吗。
“天岛?”
“你修为尚浅,知道那么多也无用,日后你就知道了,”归玄闭口不谈。
归玄帮了自己这么多,岁黎一向很信任他,因此也没多问,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天空浮现出一道金色的印记,银色的线条紧紧缠绕在一尊鼎上,恐怖的气息扑涌而来。
印记渐渐往下,顷刻间就已触碰到了岁黎头顶。
这是要将她压死吗!
岁黎被这如山般的威压压得快喘不过气来,这天道好生霸道,竟一点活路也不留吗!
这种紧急关头,岁黎的头脑反而清醒无比。
不对,世间万物都有法则,连天道也不可违背。
她并没有犯下禁忌,不可能平白无故将她绞杀,所以封印一定是要将她赶去什么地方。
岁黎把剑往地上一插,原本坚硬的泥土变得松软,稍一用力,泥土裂开一道缝隙,缝隙腾的变大,可容纳一人通过。
她让瞑紧紧缠绕在手上,抬头看了封印一眼后毅然跳下深不见底的缝隙。
狂风袭来,刮得岁黎脸生疼,就在她准备御剑时,一股风轻轻地拖住她,让她稳住了身形后又轻柔消失。
裂隙底和森林完全是两模两样,这里的天空是诡异的紫蓝色,一轮血月高挂苍穹,像极了窥探的眼睛。
树木枝条乱飞,弯成一个诡异的弧度,就连树干也仿佛长着一张人脸,阴森森地盯着你。
“无望深渊,”岁黎看着青苔斑斑的石碑,念出声。
这个地方也确实像它的名字一样,白骨遍地,四处飘散着绝望的气息。
耳边倏地传来簌簌的声音,似是有什么东西从草丛中走出。
“新人?还是个这么年轻的女娃子?”
岁黎握紧剑,转头便看见了一个衣服比她还烂的人,握着把大刀,阴森森地打量着自己。
“不错不错,这身皮囊定能炼出好丹,”他的目光不像是看人,反而像是看妖兽动物。
岁黎有时候不得不佩服自己运气差,一下来就能遇到这种变态,听他的话是拿人炼丹啊!
无望深渊,岁黎又想起自己进入这里的情景,她脑海中浮现一个猜测。
不会这里的人都是那种为天道所不容的吧?
来不及多想,屠夫就提刀冲上来,岁黎下意识抬剑一挡,虎口被震的发麻。
“好剑,”屠夫盯着岁黎手中的剑,眼冒精光,“只是戾气重了点,不过正好配我。”
还想抢剑?土匪啊!
但这人实力比自己高太多了,岁黎不敢托大,转身就跑。
“还跑?你以为自己能跑到哪里去?”屠夫哈哈大笑,抬手,一阵狂风将岁黎打下,她重重砸在地上,不用猜也知道肋骨断了。
还是风灵根。
本以为天道给了活路,但这还不如被封印压死呢!
岁黎手中浮起鬼气,一个声音传来:“丹屠,你莫不是瞎了眼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