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
艾莉娅的惊叫被闷在了一声短促的抽气里。她几乎是本能地寻求庇护,整个身子猛地一缩,像只受惊的兔子,瞬间完全钻进了身旁Keegan的怀里。Keegan反应极快,顺势张开手臂,将这个主动投怀送抱的、毛茸茸的小家伙牢牢圈住,嘴角无法自控地勾起一抹得逞的温柔弧度。
她的脚丫原本蜷缩在Konig和沙发的缝隙里寻求一点温暖,此刻被吓得瞬间冰凉,还没小心因为·惊吓踹了Konig腰侧一脚。
这突如其来的惊吓同样波及了Konig。他魁梧的身躯几不可察地一震,一边下意识地害怕,一边又被电影吸引,目光死死锁在屏幕上,仿佛在进行一场意志力的较量。
“呵。”Ghost低沉的笑声在阴森的音效中格外清晰。他看着几乎嵌进Keegan怀里的那一团,恶作剧的心思悄然升起。他伸出藏在阴影里的手,悄悄拽了一下那随着主人发抖而轻颤的兔耳朵。
“啊!”艾莉娅像被踩了尾巴,猛地一弹,这下彻底毫无间隙地躺倒在了Keegan怀里,声音带着惊魂未定的哭腔,“有…有脏东西摸我!”
Keegan心里默默为Ghost点了个赞,他当然察觉了,但选择默许。
男人收紧了手臂,将女孩更深地拥住,下巴轻轻蹭了蹭她的发顶,用低沉而宠溺的气音安抚:“哦,不怕,宝宝。”那声暧昧的称呼轻得像羽毛,淹没在电影音效里,却精准地钻进了不远处Kruger的耳朵。男人不满地从毯子里钻出头,恶狠狠地朝Keegan的方向瞪了一眼。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刚才还有些紧张的Konig,此刻反而彻底放松下来。他紧绷的肩膀松懈了,甚至微微前倾,带着一种纯粹专业审视的目光观察着屏幕。
啧,角度不对。Konig心里默默闷声评论,从第三和第四根肋骨之间斜向上切入,才能避开主要骨骼,最快到达心脏。他这样只会卡住锯片。”
而随着那逼真的音效,怀里的艾莉娅又尖叫一声,将脑袋更深地埋入Keegan的胸膛,仿佛那里是唯一的避风港。Keegan得意地,几乎是不动声色地,将手臂收得更紧。女孩娇小的身躯完全契合在他怀中,如此柔软,如此毫不设防。
恐怖的音效在耳边嗡鸣,但Keegan的世界却仿佛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怀中真实的触感与他陡然加速的心跳。他闻着她发间淡淡的薰衣草香气,眼神逐渐幽深。
隔着厚厚的毛绒布料,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女孩身体的轮廓,因为睡衣的厚实与她在家里的放松……她甚至没有穿。这个认知像一道电流猝不及防地窜过他的脊椎,让他身体几不可察地一僵,一股燥热不受控制地涌上小腹,蔓延至四肢百骸。
怪不得……那么柔软。
当那令人不适的音效终于结束时,怀里的“小”似乎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睁开一只眼睛,又试图偷偷往电视屏幕上瞄去。
而此刻,沙发上的其他男人,早已将Keegan那细微的僵硬和眼中一闪而过的深邃尽收眼底。一股无声的、混合着醋意与不满的低气压在客厅里弥漫开来。Kruger的眼神几乎能杀人,Ghost搭在沙发背上的手指停止了敲击,连独自坐在单人沙发上的Nikto,面罩也微微转向了Keegan的方向,目光沉静却带着重量。
处于风暴中心的Keegan,却面不改色,甚至可以说是带着一丝隐晦的挑衅。他非但没有松开女孩,反而在Kruger几乎要喷火的注视下,自然而然地、带着明确占有意味地,将自己的下巴轻轻搁在了女孩的发顶,用一个完全守护的姿态,宣告着此刻的“主权”。
电影最终停留在一个暧昧不明的开放式结局,屏幕暗下,演职员表开始滚动。
客厅里陷入一片复杂的寂静,只剩下片尾曲悠扬而略带伤感的旋律。刚才的惊恐氛围早已被一种更加微妙、更加紧绷的张力所取代。艾莉娅似乎终于从电影的惊吓中完全回神,意识到自己几乎整个人趴在Keegan怀里,而周围的气氛……有点奇怪。
她轻轻动了动,想要坐直身体。
“结……结束了?”她小声问,声音还带着一点刚才惊吓后的软糯。
话音刚落,Ghost那低沉中带着一丝无奈笑意的声音便从侧后方响起,精准地再次提起那个“头衔”:
“这就是你选的,‘资深爱好者’?”
他的尾音微微上扬,带着显而易见的调侃,像是在提醒她刚才是谁吓得钻进了别人怀里。艾莉娅的脸“唰”地一下更红了,像熟透的樱桃。她有些羞恼地抓起手边一个抱枕,看也不看就朝Ghost的方向轻轻砸过去。
“Ghost!不许再提了!”她小声抗议,语气却没什么威慑力,反而更像撒娇。
抱枕被Ghost轻松接住,他面罩下的笑意似乎更深了,甚至还顺手将抱枕垫在了自己腰后,动作悠闲得仿佛在享受专属服务。这个小互动引得Kruger发出一声毫不客气的嗤笑,而Keegan则挑了挑眉,环着女孩的手臂依然没有松开的意思。
Konig默默地递过来一杯不知何时倒好的温水,小声帮腔:“第一次看,已经很勇敢了。”他的安慰笨拙却真诚。
片尾的光晕温柔地漫开,如晨曦驱散夜雾,将最后一丝惊悚的余韵涤荡殆尽。暖色的光流泻而下。五位从尸山血海中走出的男人,他们本身便是危险与杀戮的代名词。此刻,却收敛了所有戾气,如同行星环绕恒星,以各自笨拙却真诚的方式,将中间那娇小的身影置于视线的焦点。
而被他们无声簇拥着的女孩,腮边还带着未消的羞恼红晕,像只被惹急了却又被顺毛安抚的猫。她试图绷紧嘴角维持那点可怜的气愤,然而,那被细致包裹、妥帖珍藏的感觉实在过于熨帖,一丝藏不住的、甜软的微笑,终究背叛了她的意志,悄悄攀上她的嘴角。
这微妙的表情,未能逃过任何一双始终凝视着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