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立场,始终如一:我站在生命一边,站在希望一边,站在那些即使身处黑暗,依然愿意燃烧自己,为他人点亮前路的人一边。科学赋予我能力,而我的良知,指引我如何运用这种能力。我帮助他们,因为他们正在帮助整个人类,尽管这过程充满误解与伤痕。”
艾莉娅铿锵有力的话语,带着不容置疑的事实与情感,在会场内引起了复杂的回响。一些左派的政治家肉眼可见的动容,几位女性陪审团成员甚至眼角泛起了泪花,为汽车人的牺牲与坚守,为超英群体的付出而心潮澎湃。
然而,根深蒂固的恐惧、政治算计与对人类自身力量的不自信,仍然主导着大多数代表,尤其是掌握着军事权力的那些人的思维。
“感人,非常感人!”一位常任理事国的军事代表冷笑着打破短暂的沉寂,“牺牲值得敬佩,但无法改变一个根本事实——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最不稳定的因素,一个我们无法控制、甚至无法理解的变量!为了地球的长远安全,汽车人必须离开地球本土!他们可以去月球基地,或者火星前哨,那里有足够的空间,但绝不能继续留在这里!”
另一位代表立刻附和,将矛头指向超英组织:“至于复仇者联盟,及其所有未经授权的超人类行动团体,从即刻起,将被剥夺一切直接执行处决、发动先制打击的权力!你们的身份,将和正义联盟一样,不被任何国家法律明确保护,也不受任何政治实体正式承认!你们的任何行动,都将被视为……”
“我反对!”普莱斯队长低沉而充满力量的声音如同惊雷,打断了对方的话。他霍然起身,久经沙场带来的威严瞬间镇住了场面。“将最锋利的刀封存起来,并不会让敌人消失,只会让我们在下次危机来临时手无寸铁!141特遣队的存在,就是为了处理常规力量无法处理的威胁,这条原则永远不会改变!”
艾莉娅也立刻站起,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驱逐汽车人?这是何等的忘恩负义!将他们放逐到荒芜的星球,与囚禁何异?我们就是这样回报用生命守护我们的盟友吗?”
场面瞬间变得剑拔弩张,支持与反对的声音激烈碰撞,秩序几乎失控。
就在这僵持不下、几乎要破裂的时刻,一直沉默如同阴影的布鲁斯·韦恩,缓缓地、再次站了起来。他的动作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各位,”他的声音透过变声器,冰冷而平静,却带着一种奇异的、足以冻结所有喧嚣的力量,“你们似乎认为,清理了奥创和KSI,战争就结束了。”
他停顿了一下,让这句话的含义在每个人心中沉淀。
“但真正的威胁,从来就不止于此。”他抬起头,面具下的目光仿佛能穿透穹顶,望向无垠的、危险的深空。
“根据绿灯的了望塔和蝙蝠洞长期监测的数据显示,有来自太阳系之外,远比奥创、远比禁闭、甚至可能远比我们目前所知任何存在都更危险的势力,已经注意到了地球。他们觊觎这里的资源,这里的生命能量,或者……其他我们尚未理解的东西。”
这个消息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会场内无声地引爆。刚才还争执不休的代表们,脸上瞬间失去了血色。星系之外的威胁?远比奥创更危险?
“我们现在争论的,是谁该留下,谁该离开,谁该被束缚手脚,”布鲁斯的声音如同最终的审判,“但在那个层面的威胁面前,这些内耗毫无意义。分裂我们,就是在为未来的入侵者铺平道路。”
他环视着陷入死寂的会场,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
“超人下落不明是事实,因此我们更需要所有人——每一个国家,每一支力量,无论是常规军队,还是你们想要驱逐和限制的超凡个体与外星盟友——团结一致。”
“只有整合我们所有的力量、智慧与勇气,才有可能与那黑暗深空中的威胁抗衡,为人类,也为所有选择站在我们这边的生命,争取一线生机。”
“现在,”他最后问道,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是继续无谓的内斗,还是准备面对我们真正的、共同的敌人?”
布鲁斯·韦恩的话语如同一盆冰水,浇熄了会场内躁动的争议,也浇醒了部分被短期政治利益蒙蔽的理智。星系之外的潜在威胁,一个远比奥创更可怕的“共同敌人”,这个概念足以让最固执的政客重新权衡利弊。
死寂过后是窃窃私语,然后是冗长而激烈的闭门磋商。利益的链条、恐惧的算计、以及一丝残存的远见在暗室中交织、碰撞。
当联合国大会主席再次回到会场,宣布最终决议时,结果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基于维护地球主权与安全稳定的基本原则,以及当前复杂的星际安全形势,”主席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会场,带着官方的刻板与谨慎,“委员会经审议决定,暂不执行对汽车人的驱逐程序。塞伯坦盟友可以继续留在地球,但其主要活动基地及核心技术研究设施,需置于联合国特别观察团的监督之下,以确保技术应用的透明与可控。”
这个结果,让艾莉娅和托尼等人微微松了口气,至少擎天柱和他的汽车人不用被放逐到荒芜之地。然而,这看似让步的背后,是政客们对汽车人先进技术的贪婪与掌控欲。“特别观察团”无疑是一个精致的牢笼,既想获得技术红利,又要牢牢套上枷锁。
但接下来的决议,则充满了冰冷的现实意味。
“同时,为明确超人类活动与各国司法主权的边界,自本决议生效之日起,所有未经联合国安理会明确授权的超人类组织,包括但不限于复仇者联盟、及其关联个体,其‘先制打击’与‘无限行动’权限即刻终止。 任何涉及使用超凡武力介入主权国家事务、或执行跨境处决性质的任务,必须事先报备并获得批准。”
这几乎剥夺了复仇者们主动应对全球性危机的灵活性和时效性,将他们行动的手脚紧紧捆住。托尼的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弧度,仿佛在说“早就料到会这样”。
主席的声音再次响起,投下了另一颗重磅炸弹:“鉴于神盾局在原局长尼克·弗瑞失踪后,其组织架构已陷入事实性瘫痪,且其过往行动中存在大量不受监管的越权行为,经评估,神盾局作为国际性安全组织的职能已被证明无法适应当前安全需求,现予以正式解散。 其剩余资产、档案及部分经过审查的人员,将由新成立的‘全球统一防御协调办公室’接管。”
神盾局的解散,像是一个时代的终结。那个曾经在阴影中守护世界的庞大机构,最终也未能逃脱政治倾轧和内部瓦解的命运。尼克·弗瑞的失踪,更是为这一切蒙上了一层迷雾。
决议宣读完毕,会场内一片沉寂。支持超英的旁听席成员面露忧色,而政治代表席上,则多是深不可测的表情。
会议结束,人群开始陆续退场。
艾莉娅站在原地,看着对面那些代表着“秩序”的面孔,心情复杂。他们赢得了让汽车人留下的战斗,却输掉了让超英自由行动的权力,还失去了神盾局这个重要的支点。这与其说是胜利,不如说是一场惨淡的、充满妥协的停战。
布鲁斯·韦恩无声地走到她身边,他的黑色披风在灯光下几乎吸收了所有的光线。“这不是结束,”他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一贯的冷静和预见,“束缚只会催生地下的行动。他们想要控制,但危机来临时,他们最终还是会需要无法被控制的力量。”
托尼也走了过来,拍了拍艾莉娅的肩膀,试图用轻松的语气驱散凝重:“嘿,别这副表情。章程是死的,人是活的。再说了,我那不还有一整个斯塔克工业的卫星网络和私人军队嘛……呃,我是说,‘安保部门’。”
普莱斯队长走了过来,他刚毅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只是沉声对身后的141队员们说:“听到了?我们以后是‘非法’的了。规矩变了,但我们的任务没变。准备转移,建立备用指挥链。”
Ghost等人无声颔首,他们的眼神在墨镜后交换着信息,迅速而高效地开始执行新的指令,如同最精密的仪器切换了模式。
擎天柱缓缓俯下身,他的光学镜看向艾莉娅、托尼和布鲁斯,声音宏大而充满理解:“有时,信任的建立需要比战争更长的时间。我们接受这个结果,并会继续用行动证明我们的立场。自由是每一个感知生命的权利,包括选择与谁并肩作战。”
会议被全球转播,引起社会上再次轩然大波,质疑的声音虽然没有减少,但是人们更恐惧布鲁斯提到的更大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