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在西蒙和艾莉娅之间扫了扫，最终落在艾莉娅脸上，带着点哭笑不得：“所以，小鬼，你就为了这个，在凌晨五点，把一个拯救世界的天才从他的美梦里拽了起来？”
艾莉娅用力点头，眼睛亮晶晶的，仿佛献宝一般：“因为他醒了呀！这是最重要的事！”
西蒙看着托尼那副尊容，又看了看身边一脸“我做了件大好事”的艾莉娅，终于低低地开口，声音带着初愈的沙哑，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看来我醒得不是时候，斯塔克。”
托尼翻了个白眼，一把抓乱了自己的头发：“不，你醒得正是时候，再晚点我就要在梦里和佩波结婚了。进来吧，都进来！别在门口杵着喝冷风！Friday，咖啡，三倍浓度！再通知一下班纳和陈清雁……算了，陈清雁可以晚点，让她知道她的宝贝女儿和她的……‘作品’，在我这里。” 他侧身让开门口，嘴里还在不停地念叨着。
医疗实验区内，冰冷的无影灯照亮了中央的操作台。托尼·斯塔克已经迅速进入了工作状态，睡意被旺盛的好奇心彻底驱散。
他一边快速在全息屏上调出复杂的生理参数界面，一边头也不抬地对艾莉娅吩咐道：“给他抽500的血，我来看看他现在的各项指标到底进化到了什么地步。”
艾莉娅熟练地打开一旁的无菌储物柜，但在取出采血工具时，她发出了小小的惊呼：“这是……这不是你给班纳博士预备的、用来应付浩克状态下的振金针管吗？”
她撕开那特制的包装，看着那闪烁着暗沉金属光泽、结构显然异于常规的针具，下意识地转头看向正安静坐在抽血椅上的西蒙。
西蒙的上衣已经脱下，露出那身线条分明、仿佛蕴藏着无穷力量的躯体，他配合地伸出手臂，肌肉放松却依旧能感受到其下蕴含的韧性。
“嗯哼，”托尼漫应着，手指飞快地在虚拟键盘上操作，连接着贴在西蒙胸口和太阳穴的微型传感器，“常规针头我怕会像扎在坦克装甲上一样崩断。他现在这身肌肉，几乎刀枪不入了。”
他这才抬眼，瞥了一眼西蒙，语气带着科学家的探究欲，“开始吧，小鬼，我们还有一大堆测试要做，看看我这绝境病毒2.0版到底造了个什么出来。”
艾莉娅点点头，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她走到西蒙身边，熟练地在他肘窝处找到血管，用酒精棉消毒。冰凉的触感让西蒙的肌肉几不可查地微微收缩。
“可能会有点疼，这针头……比较特别。”艾莉娅轻声说，带着安抚的意味。
西蒙只是低低地“嗯”了一声，目光始终落在她专注的侧脸上。
艾莉娅屏息，将那特制的振金针头以精准的角度和力度，稳稳地刺入他鼓起的静脉。即使是振金针头，在穿透皮肤的瞬间，她也感受到了一种异于常人的阻力。
然而，针头一旦进入血管，暗红色的血液便立刻顺畅地被抽取出来，涌入采血管中。那血液的颜色似乎比常人更加深邃，在灯光下隐隐流动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熔金般的微光。
托尼凑过来，盯着那缓缓上升的液面，吹了声口哨：“哇哦，看起来挺正常的，除了……颜色好像有点太‘热情’了。希望它别在试管里沸腾起来。”
西蒙看着自己的血液被抽出，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回了托尼一句：“希望它不会让你失望，斯塔克。”
艾莉娅成功抽取了足够的血液样本，利落地拔出针头，并用棉签按住针眼。令人惊讶的是，那个小小的穿刺点几乎在她移开棉签的瞬间就停止了出血，并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只剩下一个微小的红点，很快连红点也消失不见。
托尼拿起那管温热的血液，对着灯光仔细观察。全息屏幕上实时跳动的数据让他的眼神从最初的困倦彻底转变为科学家的狂热。
“这不可能...”他喃喃自语，手指快速放大几个关键参数，“细胞代谢速度是常人的978倍，但端粒酶活性...居然稳定在青年期的峰值水平！”
他猛地转向西蒙，眼神像是在打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你的干细胞...它们不只是修复，而是在不断地优化重组。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大兵？”
托尼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绝境病毒没有停留在修复损伤，它彻底重塑了你——每一颗细胞都在以惊人的速度迭代更新，却又因为那些超级干细胞而避免了衰老过程。”
他快步走到西蒙面前，几乎要把平板电脑贴到对方脸上：“看这个线粒体效率曲线！你的细胞能量产出是普通人的四十倍，甚至超过了史蒂夫，而且几乎没有代谢废物堆积。理论上来说...”托尼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确认这个惊人的结论，“你的生理年龄可能会停留在现在这个状态。”
实验室里陷入短暂的寂静，只有仪器运转的微弱嗡鸣。艾莉娅不可置信地看着西蒙，而当事人只是微微动了动刚刚被抽血的手臂——那个针眼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所以，”西蒙平静地开口，声音里听不出太多情绪，“我不会老？”
托尼兴奋地打了个响指，在全息屏上调出新的测试方案，“是的，这比超级士兵血清还要完美。”他突然想起什么，转头看向艾莉娅，“哦对，小鬼，你那里有没有超人的详细生理数据？就是正义联盟那个氪星人的档案。”
艾莉娅愣了一下，下意识抱紧怀中的平板：“托尼！那是正义联盟的SS级机密！而且卡尔先生的数据根本不适用于地球生物学体系...”
“拜托，我可是在帮你优化你的‘作品’。”托尼指了指安静站在一旁的西蒙，故意拖长语调，“难道你不想知道他的极限在哪里？比如，能不能接住氪星人的一拳？”
西蒙闻言微微皱眉，声音沉稳：“我更倾向于避免与外星盟友发生冲突，斯塔克先生。”
“放松，大兵，只是个对比参考。”托尼转身在控制台上调出一组复杂的分子结构图，“毕竟你的细胞现在展现出的能量转化效率，已经接近某些地外生命的特征了。不过好在，”他狡黠地眨眨眼，“你至少不会像某个氪星人那样对绿色石头过敏。”
艾莉娅忍不住笑出声，又在西蒙投来目光时赶紧抿住嘴。她悄悄在西蒙耳边说：“别担心，我早就做过推演了。就算是最坏的情况，你的再生速度也足以在受到致命伤时维持生命体征。”
西蒙低头看着女孩发顶的旋涡，突然想起刚才托尼展示的数据——不会老，不会病，永远停留在现在的状态。这个认知让他下意识收紧了扶在艾莉娅肩头的手。
“好了，现在去测测你的体能，你最好悠着点，实验室我刚建好。” 托尼做了个“请”的手势，指向实验室尽头那扇厚重的合金门，门后是专门建造的体能测试场。
他嘴上说着让西蒙“悠着点”，眼神里却闪烁着迫不及待的光芒，像个拿到新玩具的孩子。
“记住，”托尼补充道，语气半是提醒半是调侃，“里面的设备很多都是原型机，造价堪比一艘昆式战机。尤其是那台多轴向力量测试仪——我管它叫‘摇钱树’，你可别真把它当棵树给摇断了。”
西蒙微微颔首，没有多言，迈步走向测试场。他刻意收敛着动作，但每一步依然在地面留下轻微的震动，仿佛一头收敛利爪的雄狮走入自己的领地。
艾莉娅小跑着跟上，一边在西蒙身边小声提醒：“模拟对抗程序我已经调整到最低档位了，你先适应一下，千万别用全力……”
测试场的灯光次第亮起，映照出各种结构复杂的仪器。西蒙在一台基础握力计前停下，这是最常规的测试项目。他看了一眼自己骨节分明的手掌，然后轻轻握了上去。
没有预想中的蓄力，只是看似随意的合拢。
“咔嚓——”
一声脆响，那特制的合金握柄如同被液压机碾过一般，瞬间变形、碎裂。电子读数疯狂飙升到一个荒谬的数字，然后屏幕闪烁了几下，冒出一缕青烟，彻底黑屏。
实验室里陷入一片死寂。
托尼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在平板电脑上记下一笔，然后揉了揉眉心。
西蒙看着手中报废的握力计，眉头微蹙，低声说：“抱歉。”
“没、没关系！”艾莉娅连忙摆手，“这个型号本来就……不够结实！我们换一个更坚固的！”
接下来的测试，西蒙显得更加小心翼翼。
他在跑步机上奔跑，速度轻易突破了记录，脚下却如同羽毛般轻盈，几乎没有发出声音。
进行反应速度测试时，他精准地避开了所有弹射而来的高速小球，动作流畅得如同预知未来。
托尼看着全息屏幕上不断刷新、突破极限的数据，眼神越来越亮，嘴里不停念叨着：“细胞供能效率……神经传导速度……肌纤维收缩强度……上帝，这简直是生物学和物理学的奇迹……”
当西蒙完成一组极限负重深蹲，轻松地将一块理论上需要重型机械才能吊起的配重块放下时，托尼终于忍不住吹了声口哨。
“好吧，大兵，”他摊摊手，脸上带着混合着惊叹和一丝“我早就知道会这样”的笑意，“看来以后拆楼的话，连炸药都可以省了。不过……”他话锋一转，指了指那台幸免于难的“摇钱树”，
“去跟它打个招呼吧，让我看看你的极限输出——这次，允许你用点力。”
西蒙深吸一口气，走向那台结构复杂、布满传感器的大型设备。他调整了一下站姿，全身肌肉在灯光下如同古希腊雕塑般轮廓分明，蕴含着令人心悸的力量。
艾莉娅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托尼也收起了玩笑的神色，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
西蒙凝视着前方的冲击靶位，棕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锐光。这一次，他没有再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