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易的声音落下，没有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
他率先迈步，身影没入那个漆黑的、散发着腐朽气味的排污口。
冷嫣的剑锋一转，紧随其后。
她的身体几乎贴着林易的后背，用自己的存在，为他隔绝了身后的一切可能。
欧官锋与其他弟子没有丝毫犹豫，鱼贯而入。
就在最后一名弟子的身影消失在排污口的瞬间——
那片扭曲、拉伸、模糊了整个地下水道的诡异空间，轰然破碎。
空气恢复了它本来的面目。
火把的光芒重新变得稳定，照亮了城主之子那张因极度愤怒而扭曲的脸。
他死死盯着那个空无一人的交汇口。
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人的热意。
他身边的精锐卫队，一个个面面相觑，眼神中残留着无法理解的惊骇与迷茫。
刚才发生了什么？
他们明明已经将敌人包围，明明下一刻就能将那只老鼠剁成肉泥。
可整个世界都背叛了他们。
脚下的路在后退。
眼前的敌人在拉远。
挥出的刀剑斩在虚无的涟漪之上，连一丝回响都没有。
那是一种面对更高维度力量时，发自骨子里的无力感，一种低等生物被随意戏弄的屈辱。
“人呢！”
城主之子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咆哮。
一名卫队头领快步上前，指着地面。
“少主，您看。”
在林易之前站立的地方，管道湿滑的地面上，残留着一片淡淡的灰白色粉末。
那是某种晶体在能量被彻底榨干后，化为的齑粉。
……
狭窄、阴暗、潮湿。
排污管道内弥漫着令人作呕的铁锈与淤泥混合的气味。
这里仅能容一人勉强通过，每前行一步，脚下都会发出黏腻的声响。
追影小队的众人，此刻却无暇顾及这些。
劫后余生的狂喜与激动，在每个人的胸腔里剧烈涌动。
他们活下来了。
在那种必死的绝境中，被林易用一种近乎神明般的手段，硬生生撕开了一条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