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芷径直走到桌前，拿起玉瓶，将那枚凝气丹倒在掌心。
她的眼光极其毒辣，只一眼，就看出了这枚丹药的非凡之处。
她没有看周掌柜，而是将目光转向林易，用一种习惯了发号施令的语气说道。
“这丹药，还有你的丹方，以后所有产出，我苏家全要了。”
林易眼帘微抬，平静地迎上她的目光。
“抱歉，这丹药我已经卖给周掌柜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凡事，总有个先来后到。”
苏芷的脸色冷了下来。
她没有再说话。
但内堂里的空气却骤然变得粘稠、沉重。
一缕源自练气七层修士的灵压，无声无息地笼罩了林易。
桌上的茶杯盖，开始轻微地嗡鸣作响。
周掌柜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连忙上前。
“苏小姐，苏小姐息怒，有话好说……”
他嘴上劝着，视线却在林易和苏芷之间飞快地转动，心中念头百转。
灵压之下，林易的衣袍无风自动。
他的脊背却挺得笔直，身形稳如磐石。
他甚至没有再看苏芷，而是转向一脸尴尬的周掌柜，语气依旧平淡。
“周掌柜，这枚丹药，八十灵石，你还要吗？”
这一问，直接把难题抛给了周掌柜。
他既是在确认交易，也是在提醒苏芷，此物已是百草堂的囊中之物。
而后，他才将目光重新投向苏芷。
“丹药，自然可以卖给任何人。”
“但林某，只与百草堂合作。”
“苏小姐若是需要，不妨问问周掌柜，看他愿不愿意转让。”
他这番话，不仅将苏芷的压力推了回去，还顺手将周掌柜抬到了台前，变成了挡箭牌。
苏芷愣住了。
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遇到敢当面这样顶撞她，还给她讲规矩的散修。
那股迫人的灵压，竟在不知不觉间消散了。
她看着林易那张平静得过分的脸，片刻之后，嘴角忽然勾起一抹弧度。
那是一种夹杂着意外、恼怒，但更多是浓厚兴趣的笑容。
“有意思。”
她将丹药抛还给周掌柜。
“这丹药我要了，灵石记在苏家账上。”
她深深地看了林易一眼，目光里带着审视与玩味。
“三日后，苏府会有人来请你。”
“谈一笔……你无法拒绝的生意。”
说完，她转身，带着侍女，干脆利落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