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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新芽破土,暗根滋生(1 / 2)

辰时·大晨皇宫,紫宸殿

朝会的气氛带着一种革故鼎新的躁动。首次格物科举的佼佼者,身着崭新的官袍,略显拘谨却又目光坚定地立于朝班末席。他们之中,有铁匠之子王砚,被授予工部虞衡清吏司主事,掌工匠事宜;医户之女李素娘,破格入太医院,任医官,专司疫病防治与药材甄别;寒门士子赵启明,则被安排进入初具雏形的“雷音司”学习,参与有线电报的研发。

任命宣读完毕,朝堂之上一片寂静,随即响起压抑的议论声。传统官员们看着这些“异类”同僚,目光复杂,有好奇,有不屑,更有深深的忌惮。一位老翰林忍不住出列:

“陛下,让女子入太医院,与男子同列,于礼不合啊!且工匠之子直接掌工部事,恐难服众!”

新任工部尚书(原格物院支持者)立刻反驳:“李医官于陇西防疫之功,有目共睹!王主事之巧思,于救灾重建中效用显着!格物科举,取的是真才实学,何为不合?何为不服?”

皇帝萧宏高踞龙椅,看着下方的争论,淡淡道:“既已通过科举,便是朝廷命官。能否服众,且观后效。退朝。”他不再给守旧派纠缠的机会,以帝王的威严,强行将这批新血注入了陈旧官僚体系的血管。

同一时刻·工部虞衡司

王砚踏入衙门,迎接他的是几位老匠官复杂难明的目光和一群年轻匠户子弟兴奋的眼神。

“王主事,这是历年工匠名录与物料账册。”一位老匠官语气平淡地递上一叠厚厚的册子,带着几分试探。

王砚深吸一口气,没有先去翻看账册,而是对众人拱了拱手:“诸位前辈,同僚。在下王砚,蒙朝廷不弃,忝居此位。在下深知,技艺之道,在于精益求精,在于学以致用。今日我们不谈虚礼,请诸位带我去各作坊看看,有何难题,有何可改进之处,我们一同参详!”

他没有摆上官架子,而是直接切入技术核心。这番做派,让原本心存疑虑的老匠官们稍稍动容,也让年轻匠户们眼睛发亮。新芽开始尝试在旧的土壤中扎根。

巳时·太医院,偏厅

李素娘的到来,在太医院引起了比王砚那边更大的波澜。几位须发皆白的老太医面色不豫,甚至有人称病不出。院内其他医官、学徒更是窃窃私语,目光异样。

李素娘仿若未觉,她按照苏沐清之前的指点,直接向院正呈上了自己整理的《陇西疫病防治实录》和《常见草药格物辨析新法》。

“院正大人,此乃晚辈在陇西所得些许心得,或可补充太医院案牍。另,晚辈建议,太医院或可引入格物院显微镜,用于观察病灶细菌,或有助于疑难杂症之诊断。”

院正看着手中条理清晰、论证严谨的文书,又听到“显微镜”、“细菌”等闻所未闻的词汇,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他沉吟良久,终于缓缓开口:“李医官……有心了。此事,容老夫细思。”坚冰,出现了一丝裂痕。

午时·东宫,密室

太子萧灿的面容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扭曲。安王的倒台让他兔死狐悲,更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立。

“老九如今羽翼渐丰,连父皇都……”他咬牙切齿,对面前一位笼罩在黑袍中,气息阴冷的身影说道,“你们幽冥宗,之前说的‘大礼’,究竟是什么?如今安王已倒,本王需要足以扭转乾坤的力量!”

黑袍下传来沙哑的声音:“太子殿下稍安勿躁。安王不过是明面上的棋子,倒了便倒了。我们的‘礼物’,正在路上。那是一把钥匙,能打开尘封的力量,足以让萧煜和他那套格物之学,万劫不复……”

“何时能到?”

“月内必至京都。届时,还需殿下里应外合……”

太子的眼中重新燃起疯狂的火焰,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