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非脸上带着一丝无奈的笑意,低声道:“武安侯,我一直拦着你,还早就说让你先走,你不听啊!现在尴尬了吧!”
田蚡闻言,几乎要呕出血来。往前凑近萧非身旁,几乎是咬着牙根,从齿缝里挤出声音:“酂侯,你......你怎不早告知我乃是陛下在此!还和卫青弄得如此神神秘秘的,这......这怎能不让本侯我心生疑窦,我还以为里面是灌......”突然觉得不能说出具体名字,赶紧转变后面的话,“从而闯下这般大祸!”
萧非看了一眼因为武安侯侍卫离去,周围虽已退开一段距离但仍竖着耳朵的羽林与自家侍卫,将声音压得更低,无奈地摊手解释道:“武安侯,你细想想,陛下微服在此,未露身份,我这做臣子的,岂敢妄自揣测,又岂能擅自宣之于口?你说,要是你,你能说吗?”
田蚡被萧非这话一噎,顿时语塞,郁闷地摇了摇头。田蚡自知理亏,也不对萧非施礼道别,转身步履有些踉跄地朝着籍福等人所在的雅间方向走去,边走还边嘀咕:“灌......”
萧非站在原地,目送着田蚡略显仓皇的背影,突然感觉背影透着十足的狼狈,待田蚡从目光中消失。
萧非的目光随后又扫过灌夫所在的那间雅间,就见那里静悄悄的,似乎在自己刚刚瞪了一眼后,就不再关注这边情形。
萧非目光微微闪动,心中瞬间权衡已定。田蚡经此一吓,绝不敢再节外生枝;灌夫那边,既然自始至终未曾露面,那就更不知陛下在此。此刻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若特意再去警告,反而可能引人注意,画蛇添足。想到这里,萧非转身重新走进了雅间。
雅间内,刘彻正在与卫青低声交谈。见萧非进来,刘彻抬头问道:“走了?”
“回陛下,武安侯已经离开了。武安侯走之前还特意警告了一番自己的侍卫。”萧非躬身如实禀告。
刘彻微微颔首,表示知道了。
刘彻的目光重新投向,显然心思早已不在此处。
但是萧非与卫青却丝毫没有被刚刚情景影响,因为刚刚二人只是在吃瓜。
蹴鞠场内的蹴鞠比赛正进行到最激烈的时刻,红蓝两队为争夺鞠球拼尽全力,那只鞠球在众人脚间、肩头颠动飞腾,划出一道道令人眼花缭乱的轨迹,眼看已经进入最后决战时刻。
就在这喧闹的顶点,萧非与卫青都忍不住鼓掌之时,刘彻却毫无预兆地站起身,拂了拂衣袖,淡淡道:“不看了,回宫!”
萧非正全神贯注盯着蹴鞠场那只即将决定赌注归属的鞠球,闻言瞬间一愣,下意识劝道:“陛下,下方比赛这眼看就要结束了,咱们......咱们还押着赌注呢!马上胜负就要分晓了,是不是再看一会儿?”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急切和不甘,目光还一直盯着下方没有回来。
卫青在一旁将萧非的神情尽收眼底,嘴角勾起一丝难得的笑意,出言打趣道:“酂侯,我看你啊!哪里是舍不得比赛,分明是心疼自己那点钱财吧!”此言声音不高,却恰好能让刘彻听见。
萧非卫青被说中心事,脸上顿时显出十分的尴尬,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卫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