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台失守的危机尚未平息,建康皇宫内却依旧是一派醉生梦死的景象。刘义符将大臣们的劝谏与边境的烽火全然抛在脑后,每日沉浸在酒色之中,用无休止的宴饮与美色,麻痹自己对王朝危机的感知。皇宫的每一个角落,似乎都弥漫着酒气与脂粉香,昔日象征皇权威严的宫殿,沦为了他放纵欲望的场所。
每日清晨,当文武百官还在太极殿外等候早朝时,刘义符往往刚结束通宵的宴饮,在嫔妃的陪伴下昏昏睡去。宫人们早已习惯了这样的作息 —— 天还未亮,御膳房便要开始准备宴饮所需的酒菜,琼浆玉液从酒窖中源源不断地运往寝宫,精致的点心摆满案几,空气中飘着浓郁的酒香。到了午后,刘义符悠悠转醒,不等梳洗完毕,便会下令召集宫中美貌的嫔妃、技艺精湛的伶人,在寝宫旁的暖阁中开启新一场宴饮。
暖阁内,烛火通明,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刘义符斜倚在铺着软垫的榻上,身边围绕着数位嫔妃,她们有的为他斟酒,有的为他剥水果,有的则轻歌曼舞。他手中端着金杯,杯中盛满琥珀色的美酒,时不时饮上一口,眼神迷离地看着眼前的歌舞,脸上满是沉醉。为了让宴饮更有趣味,他还会让伶人表演低俗的戏曲,或是让嫔妃们互相斗酒取乐,若有人不愿配合,便会遭到他的斥责。
这场宴饮往往会持续到深夜,甚至通宵达旦。酒过三巡,刘义符便会变得越发放纵,他会拉着嫔妃的手,在殿内肆意嬉笑打闹,将酒杯中的酒洒得满地都是;有时兴起,还会亲自下场,与伶人一同演唱,声音嘶哑却浑然不觉。宫人们看着满地狼藉的杯盘、醉态百出的帝王,心中满是担忧,却不敢上前劝阻。直到次日清晨,太阳升起,宴饮才会在刘义符的醉倒中结束,而到了午后,又一场新的狂欢便会如期上演。
除了沉迷饮酒,刘义符对美色的欲望也愈发贪婪。他觉得宫中现有的嫔妃不足以满足自己,便下令从民间挑选美女入宫。旨意下达后,地方官员为了讨好皇帝,四处搜寻年轻貌美的女子,无论出身贵贱,只要容貌出众,便强行纳入宫中。在吴郡,一位名叫苏小小的女子,因容貌秀丽被官员选中,她本已有婚约,却被强行拆散,含泪入宫;在会稽,官员为了完成选美任务,甚至闯入百姓家中,将尚未成年的少女强行带走,百姓们哭声遍野,却敢怒不敢言。
短短数月,数百名民间女子被送入宫中,后宫人数激增。刘义符每日从这些女子中挑选容貌最出众者,陪伴自己饮酒作乐,对她们百般宠爱,却也极其薄情 —— 若有女子失了他的欢心,便会被打入冷宫,再也无法见到天日。后宫之中,嫔妃们为了争夺刘义符的宠爱,互相嫉妒、勾心斗角,常常发生争吵甚至争斗,而刘义符对此却毫不在意,反而觉得这样的 “热闹” 十分有趣。
长期的过度饮酒与沉迷女色,渐渐侵蚀了刘义符的身体。他原本还算健壮的体魄,变得越来越虚弱,面色苍白,身形消瘦,稍一活动便会气喘吁吁。每日清晨醒来,他都会感到头痛欲裂,四肢无力,却依旧不愿停止宴饮与纵欲。御医多次劝谏他 “节制酒色,保重龙体”,可他根本不听,反而斥责御医 “多管闲事”,将其赶出宫去。
身体的衰败也导致他的精神越来越萎靡。往日里,他虽荒唐,却还有精力组织各种玩乐活动,可如今,他常常在宴饮中途便感到疲惫,眼神也变得越发呆滞,对周围的歌舞、嬉闹失去了兴趣,只是机械地饮酒、昏睡。有时,他会突然陷入烦躁之中,对着身边的嫔妃、宫人发脾气,甚至动手打人,宫中上下人人自危。
朝臣们得知刘义符的状态后,心中更加绝望。徐羡之看着日益衰败的帝王、混乱不堪的朝政,对傅亮叹息道:“陛下如此沉迷酒色,身体与精神日渐衰败,恐怕早已无力掌控国家。再这样下去,大宋江山迟早会毁在他手中。” 傅亮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看来,我们必须尽快采取行动,否则一切都晚了。”
此时的刘义符,依旧沉浸在酒色之中,对即将到来的危机毫无察觉。他不知道,自己的放纵不仅摧毁了自己的身心,更将整个刘宋王朝推向了灭亡的边缘。一场旨在推翻他统治的政变,已在大臣们的精心策划下,悄然临近,而他还在皇宫的暖阁中,在酒色的迷雾里,做着帝王的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