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条街上,第七纵队的一个排正在攻击一个依托街垒顽抗的国民党军残部。排长观察了一下,对身边的战士说:“二班从右边巷子迂回过去,三班用机枪压制,一班准备手榴弹,听我命令一起上,动作要快,减少对两边店铺的破坏,”
很快,几声爆炸和一阵急促的枪声后,街垒被攻克,几名国民党士兵举手投降。
在苏州河边,第四纵队的一部正试图通过外白渡桥。桥北端有敌人火力点封锁。带队营长没有命令强行冲锋,而是命令部队:“一排、二排沿河岸散开,火力掩护,三排,去找找有没有小船,或者看看桥下能不能迂回过去,迫击炮班,给我瞄准桥头堡,听我命令开火,”
与此同时,由各纵队侦察兵和精锐步兵组成的多支快速支队沿着空旷的主要马路,向市中心猛插。他们不顾两侧高楼可能存在的冷枪,目标明确——直指国民党京沪杭警备总司令部可能所在的区域。
市区内,出现了奇怪而又感人的景象。一边是零星交火的枪声和解放军战士肃清残敌的身影,一边是越来越多的市民推开家门,走上街头。他们看到纪律严明的解放军战士露宿在潮湿的马路两旁,对百姓秋毫无犯,与之前横行霸道的国民党军队形成了鲜明对比。有人开始主动给战士们送水,指认隐藏的散兵游勇。
聂政委在指挥部里接到先头部队的报告,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司令员,部队执行纪律的情况比我们预想的还要好。市民们的反应也很积极,这是个好兆头。”
刘川看着地图上不断向市中心推进的箭头,沉声道:“不能松懈。告诉韩楚和肖光,市区面积大,情况复杂,溃兵和特务不可能一下子肃清。要督促部队提高警惕,特别是夜间警戒。同时,加快对邮政大楼等孤立据点的包围和政治攻势,尽快解决这些钉子,避免夜长梦多。”
机要参谋再次送来电报:“报告,西线急电,李云龙纵队一部在攻击四川路桥时,俘获一名敌军副师长。据其交代,汤恩伯及其司令部主要人员,已于昨日深夜从吴淞口乘船逃走,目前市区敌人大部已陷入混乱,但仍有部分部队因通讯中断,不明情况,还在各自为战。”
“跑了?”聂政委愣了一下。
刘川冷哼一声:“他倒是跑得快,也好,树倒猢狲散,剩下的敌人更好解决了。命令各部,加强战场喊话,广泛传播汤恩伯逃跑的消息,瓦解敌军斗志,对于继续顽抗的,坚决消灭,对于愿意投降的,保证生命安全,”
消息迅速在解放军部队和上海市民中传开。负隅顽抗的国民党军得知主帅已逃,士气彻底崩溃。成建制的抵抗迅速瓦解,越来越多的国民党士兵走出工事和楼房,向解放军投降。
至五月二十七日,上海市区苏州河以南已基本解放。解放军主力开始向河北岸推进,对邮政大楼、百老汇大厦等最后几个孤立据点形成了严密包围。强大的政治攻势和军事压力下,这些据点的守军也开始动摇。
南京指挥部里,气氛轻松了不少。刘亚笑着对刘川和聂政委说:“司令员,政委,看来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在上海市政府大楼里开会了。”
聂政委也笑道:“是啊,这座东方大都市,终于要回到人民怀抱了。”
刘川却没有笑,缓缓说道:“解放上海,只是第一步。接下来,如何管理好、建设好这座城市,让它在新生的人民政权下焕发活力,恢复生产,支援全国解放,才是真正的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