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专门划定的城市巷战训练场,由民房和废墟模拟的街区里,李云龙挽着袖子督阵他的一旅进行攻坚演练。
“爆破组,上,火力掩护,”随着连长一声令下,几名抱着炸药包的战士在机枪火力掩护下,快速冲向一栋模拟敌军据点的石屋。然而,侧面一个隐蔽的“火力点”突然开火,爆破组“伤亡”过半。
“停,”李云龙黑着脸走过去:“怎么搞的?侦察怎么搞的?侧翼火力点没发现?眼睛长裤裆里了?重来,掩护火力要形成交叉,压制所有可能的角度,突击组动作要再快一点,别磨磨蹭蹭像个娘们,”
夜晚,针对可能发生的夜间登陆和抗登陆作战,韩楚指挥由第四旅和孙德胜骑兵旅一部组成的快速反应部队,进行夜间机动和滩头反击演练。“通讯,保持通讯畅通,夜间作战,指挥容易乱,各单元必须时刻与指挥部保持联系,”韩楚对着电话指出演习的错误。演练中,不时出现通讯中断、部队迷失方向的情况,每一次都是对指挥体系的严峻考验。
军区直属重炮团也没闲着,他们在远离居民区的荒滩上,构筑了模拟的海岸炮兵阵地,根据侦察兵传回的假设坐标,进行大规模火力急袭演练,同时也在演练遭到“空袭”时的紧急转移和伪装防护。
整个山东军区所有人都沉浸在这种高强度、高仿真的临战训练中。部队的战斗力在复杂条件下的多兵种协同作战能力,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提升。
然而,随着演练的深入,更多具体而棘手的问题也暴露出来。
这天,刘川和韩楚一同视察李云龙一旅的巷战训练。训练间隙,李云龙抹着脸上的汗和泥,凑到刘川身边,皱着眉头说道:“司令员,有个事儿我得反映一下。咱们这训练,假想敌都是按照鬼子现有的战术和装备水平来设置的。可我老李这心里,总有点不踏实。”
“哦?怎么不踏实法?”刘川递给他一支烟。
李云龙点燃烟,狠狠吸了一口:“您想啊,岗村宁次那老鬼子,在咱们手里吃了这么多亏,他能不长记性?他肯定知道咱们现在兵强马壮,火炮坦克都不缺。他守青岛,还会只用以前那老一套?我担心,这老小子会在咱们意想不到的地方玩点更阴险的战术?咱们这演练,是不是也得往更刁钻、更坏的情况想一想?”
韩楚在一旁听着,眼神微动,沉声道:“李旅长的担心不无道理。我们不能以静止的眼光看待敌人。尤其是,我们刚刚获得一份情报,鬼子大本营似乎向青岛增派了一批‘特殊顾问’,具体身份和任务不详。这会不会就是岗村宁次准备的‘新惊喜’?”
刘川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云龙想到了点子上,老韩的情报也很关键。我们的演练,不能只停留在应对已知威胁上。从明天开始,各部队在完成既定科目后,增加‘特情处置’环节。设想各种极端、意外情况,例如:通讯完全中断怎么办?指挥系统突然瘫痪怎么办?遭遇未知的新式武器打击怎么办?甚至鬼子狗急跳墙,使用一些非常规手段又怎么办?”
他顿了顿,看着眼前这些历经百战、此刻却对未知挑战充满警惕的将领们,缓缓说道:“要把所有能想到的困难,都在训练场上过一遍,宁可训练时多流汗,多丢人,也绝不能在未来攻打青岛的战场上,因为准备不足而让战士们多流血,告诉同志们,我们现在多克服一个难题,将来在青岛城下,就多一分胜算,就能少牺牲很多战士,”
众人神色凛然,纷纷点头。训练场上的口号声和杀伐之声更加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