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将近,山东军区司令部里没有过年的松弛。刘川、聂政委、许友、王安,还有刚熟悉工作的韩楚,都盯着桌上那份刚破译的电文。
“消息核实了吗?”刘川打破了沉默,聂政委语气带着察觉的兴奋:“核实了,我们潜伏在济南宪兵队的内线‘青石’,传出的情报,前后印证,可靠性很高。鬼子华北方面军近期在山东、河北的频繁调动和集结,其主要目的并非为了进攻我们根据地。”
许友性子急,探着身子追问:“不是打咱们?那他岗村宁次折腾这么大动静,调兵遣将,把细川忠康这老小子也弄来,是闲得蛋疼?”
参谋长王安接过话,指着地图上东南亚的方向:“老许,你看这里,鬼子南方打得不可开交,东南亚兵力吃紧,华北方面军接到命令,要抽调精锐师团南下支援,现在集结在山东周边的这些部队,番号看着唬人,其实很多是架子部队,或者即将南下的预备队,他们搞出这么大的阵势,一方面是掩护其南下兵力的真实调动,另一方面,也是虚张声势,想吓住我们,确保其后勤交通线和沿海港口的安全,方便运兵。”
韩楚若有所思地点头:“这就说得通了,难怪我们发现鬼子虽然集结,但进攻欲望并不强烈,更多的是固守要点和交通线,这是一种战略欺骗,企图用进攻姿态掩盖其兵力抽调的实质。”
“他娘的,”许友一拍大腿,咧开嘴笑了:“原来是驴粪蛋子表面光,吓唬老子们呢,司令员,这可是天赐良机啊,鬼子内部空虚,咱们正好趁机扩大根据地,狠狠揍他狗日的,”
刘川没有立即表态,他站起身走到地图前,目光扫过山东全境,特别是那些被鬼子重点控制的铁路线和沿海港口。
“机会确实是机会。”刘川的声音带着一种冷静:“但也不能盲目乐观,鬼子要南下抽兵,必然会在关键地段加强守备,防止我们抄他后路,这个细川忠康,不是土桥一次那个蠢货,他搞这一出‘实则虚之,虚则实之’,就是想让我们判断失误。”
他转过身,看着几位搭档:“如果我们以为鬼子无力进攻就放松警惕,或者贸然全线出击,很可能就会撞在他预设的坚固钉子上,吃亏不小。”
聂政委表示同意:“司令员说得对,越是这种时候越要沉住气。鬼子想稳住我们,我们何不将计就计?”
“将计就计?”韩楚眼睛一亮:“政委,您的意思是……”
刘川接过话,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他不是摆出防守的架势,想平安无事地把兵运走吗?那我们偏不让他安生,但要打在七寸上,不打则已,打就要打疼他,打乱他的部署,”
他走回桌前,点在津浦铁路和胶济铁路的交汇处:“这里,济南到德州段,还有胶济线西段,是鬼子南运兵力的主动脉,他要运兵,离不开这两条铁路线,”
许友立刻明白了:“掐断它?搞破袭?”
“光是破袭不够。”刘川摇头:“要让他感觉到真正的威胁,迫使他不敢放心大胆地抽兵,甚至要把已经准备南下的部队拉回来布防,”
他看向韩楚:“韩副司令,你的第十旅,装备最好,机动性最强。教导团第一期学员,大多是各旅的战斗骨干,对根据地情况熟悉。我有个想法……”
几天后,山东军区旅以上主要干部再次被召集到司令部,李云龙一进门就嚷嚷:“司令员,是不是要动手了?鬼子这回露了底裤,咱们可不能客气,”
丁伟比较谨慎:“老李,稍安勿躁,鬼子摆的是铁桶阵,硬撞上去代价太大。”
张大彪闷声道:“旅长,你说怎么打,咱就怎么打,”
其余各旅旅长都看着山东军区的几位核心人物,刘川示意大家安静:“情况大家都清楚了,鬼子表面气势汹汹,实则外强中干,想瞒天过海抽调兵力南下,咱们呢,就给他来个趁火打劫,但劫要有劫的章法。”
他走到地图前:“总的方针是,主力部队暂不进行大规模攻坚战,避免不必要的消耗。但,要以旅、团为单位,组织精干力量,配合地方武装和民兵,对鬼子控制的津浦、胶济等主要交通线,发起持续不断的、广泛的破袭战,埋地雷,扒铁路,炸桥梁,打军列,袭扰据点,让他这条运输大动脉,时时刻刻都在流血,不得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