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营长补充：“摸清敌人配置，选择攻击时间，”
陈司令员点点头，又摇摇头：“都对，但没抓到根子上。刘副司令，你来告诉他们，你第一反应是什么？”
刘川站起来，走到地图前：“我的第一反应是：打掉它需要多久？周围的敌人增援过来，最快需要多久？我必须在敌人增援到达前的这个时间内，完成攻击、打扫战场、撤离。然后才是根据这个时间倒推决定我用得兵力、火力、主攻佯攻配合、阻击部队放在哪里。”
，从未从这个战略角度思考过一场小规模战斗。
李云龙也被安排来讲课，他讲的则是“亮剑精神，狼性”。
“咱们独立团，为啥敢亮剑，叫狼崽子？”李云龙叉着腰：“当年在苍云岭，我带着独立团一炮干掉坂田，正面突围，狼狡猾，它盯上猎物，不轻易动手，得围着转，找破绽。一旦发现弱点，扑上去就是一口狠的，咬住就不撒嘴。”
他讲得粗俗，但道理明白，
刘川则重点讲解了他的“虚实结合”。
他在黑板上画了两条线：“这是我们，这是敌人。硬碰硬我们吃亏。示敌以弱，诱敌深入。怎么诱？要像真的一样，派小部队节节败退，丢弃一些无关紧要的物资，让敌人觉得我们真的不行了，狂追不舍。等他队形拉长，孤军深入了，我们的主力突然从侧翼，或者从他想不到的地方猛扑出来，掐头断尾，分割包围，”
他结合协和堡战役的实际战例，详细讲解了如何选择诱敌部队，如何控制撤退节奏，如何选择伏击阵地，主攻部队如何隐蔽接敌，如何发起致命一击。
课堂上争论激烈。
“副司令，你这诱敌深入，万一敌人不上当，反而咬住我们的诱饵部队怎么办？”
“问得好，所以诱饵部队必须是精锐，跑得快，打得狠，还能及时脱身。地形选择也要有利于我们撤退和阻击。”
“那要是敌人兵力太多，我们包围不了反而被粘住呢？”
“所以情报要准，要知道敌人到底有多少人，动向如何。胃口不能太大，吃不下就及时撤，换个目标再打。我们的原则是只占便宜，不吃亏。”
轮训紧张而充实。这些从战场上摸爬滚打出来的基层指挥员，第一次不是通过流血，而是通过聆听、思考、辩论来学习打仗。他们眼界开了，脑子活了，开始琢磨以前从未想过的问题。
轮训结束那天，陈司令员看着这些精神面貌焕然一新的骨干，很是欣慰：“磨刀不误砍柴工，回去以后，要把学到的东西，用到带兵训练里去，用到实战中去，下次打仗，我要看到你们的进步，”
刘川则把各团带队来的干部叫到一边，低声嘱咐：“训练不能松，鬼子最近太安静了，我总觉得有鬼。老猫那边传来消息，太原来了些生面孔的鬼子军官，行为诡异，让各团都动起来，盯紧防区周围的异常，特别是陌生面孔和小股敌人的异常调动。我们有我们的‘轮训’，鬼子，恐怕也没闲着。”
营长连长们刚刚放松的心情又紧绷起来，带着新的知识匆匆返回各自的部队。
刘川回到军分区指挥部，对赵刚说：“政委，给各团发报，提高警戒级别。另外，让老猫不惜一切代价，搞清楚那些生面孔到底是干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