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刚念完最后一个字,声音已经哽咽。指挥部里一片肃穆,只有马灯的火苗微微跳动。
刘川接过那封沉甸甸的亲笔信,手指抚过那遒劲的墨迹,仿佛能感受到那字里行间传递的千钧重托和灼热期望。他抬起头,目光似乎穿透了简陋的屋顶,投向了遥远的延安。
“朱老总……”他低语一声,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这光芒,是荣耀,更是沉甸甸的责任和燃烧的斗志,
“团长,”又一个急促的声音打破寂静,侦察排长老猫冲了进来,脸色异常凝重,“刚收到内线密报,筱冢义男在太原暴跳如雷,已经严令第四旅团残部收缩防御,但……他同时秘密召见了特高课头目武田一郎,据传……鬼子正在策划一项代号‘囚笼’的绝密行动,目标直指我晋西北根据地,手段极其阴毒。
“‘囚笼’?”赵刚脸色一变。
刘川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他攥紧了手中那支勃朗宁手枪,朱老总的亲笔信还刚刚读完,老猫带来的消息却像一股寒流瞬间灌入。
“阴毒?”刘川的声音在寂静的指挥部里响起:“他筱冢义男还有什么阴招没使出来?毒气?细菌?还是……”
他话没说完,目光死死钉在老猫脸上。
老猫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压低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线报说……不像是战场上的手段。好像……跟咱们根据地的堡垒户、民兵……甚至……咱们内部有关,武田一郎的特高课……最近活动异常频繁,”
“内部?”赵刚倒吸一口凉气,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堡垒户、民兵,这是新一团在黑风峪扎下的根,如果这根被鬼子从内部腐蚀……
刘川的脸色阴沉,他站起身走到地图前,手指重重地点在黑风峪的位置,然后慢慢划过整个晋西北根据地。
“堡垒从内部攻破?”刘川的声音低沉,眼中闪烁着一种警惕,“好一个‘囚笼’,筱冢老鬼子,你这是要断我新一团的根啊,”
刘川目光看向赵刚和老猫,下达了铁血指令:“政委,立刻启动最高级别内部甄别,所有堡垒户,重新审查,所有近期加入的民兵、新兵,重点排查,尤其是跟敌占区有联系的,宁错勿漏,”
“老猫,把你手下所有的侦察尖兵,全给老子撒出去,盯死阳泉、平安所有鬼子据点,特别是特高课可能活动的区域,挖,给老子把武田一郎这条毒蛇挖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另外,“通知各营营长,尤其是教导队王铁锤,加强驻地警戒,口令一日三换,发现任何可疑人员靠近核心区域……”他顿了顿,眼中寒光一闪,“先抓后审,必要时格杀勿论,”
赵刚和老猫浑身一震,他们都感受到了团长话语里那股前所未有的森然杀机,这不是战场上的明刀明枪,而是更加凶险、更加致命的暗战,
“是,”两人凛然应命,立刻转身冲出去执行命令。
指挥部里再次只剩下刘川一人。他走到门口,望着黑风峪深沉如墨的夜色。远处,战士们还在清理战场,搬运物资,点点火光在夜色中摇曳。
朱老总的亲笔信静静躺在桌上,墨香犹在。“钢铁英雄团”的称号沉甸甸地压在肩头。而“囚笼”的阴影,却悄然缠绕上来。
刘川缓缓抬起手,手中紧握着楚云飞赠予的那支勃朗宁“掌心雷”。枪身的金属寒意透过皮肤,直抵心脉:
“想从根子上掐死我?好啊……筱冢义男,武田一郎……老子倒要看看,是你们的‘囚笼’硬,还是老子的锄奸刀快,这黑风峪的根,老子用血浇出来的,谁敢动,老子就剁了谁的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