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袭,山崖,隐蔽。山田少佐魂飞魄散,嘶声狂吼,猛地勒住马缰。战马惊得人立而起,将他重重摔在地上,
晚了,
新一团的战士们步枪、机枪组成的交叉火力网,像两把巨大的铁梳子,狠狠地从沟底鬼子队伍的头尾同时梳了下来,子弹带着尖锐的呼啸,钻进肉体,发出沉闷的噗噗声。
手榴弹更是如同冰雹般砸落,在人群中炸开一团团致命的火光和破片风暴,
“柱子,柱子,看见那几匹驮着重机枪零件的骡子没?给我敲掉。刘川趴在北坡一块巨石后面,声音透过爆豆般的枪声清晰地传入王承柱耳中。
“瞧好吧团长。王承柱的眼睛瞪得溜圆,飞快地调整着迫击炮的角度。嗵,嗵,嗵,三发炮弹带着刺耳的尖啸,划出近乎完美的弧线,精准地落在鬼子驮着分解状态九二式重机枪部件的骡马队中间。
轰隆,巨大的爆炸掀起泥土和碎尸,几匹骡马连同昂贵的重机枪零件瞬间被撕碎,沟底的鬼子彻底炸了营,哭喊声、惨叫声、绝望的日语咒骂声响成一片。
狭窄的地形成了他们的坟墓,躲无可躲,退无可退,山田少佐趴在一块石头后面,帽子被打飞了,脸上全是泥土和血污,看着眼前如同炼狱般的景象,眼中只剩下无尽的恐惧和茫然。八路怎么还在这里?
硝烟尚未散尽,血腥味浓得化不开。七里沟底一片狼藉,鬼子的尸体横七竖八,丢弃的武器弹药散落得到处都是。新一团的战士们顾不上欢呼,正紧张而迅速地打扫战场,搬运着比第一次伏击更为丰厚的战利品——崭新的三八步枪成捆地堆着,歪把子轻机枪、掷弹筒,甚至还有几门完好的迫击炮和成箱的炮弹、手榴弹、药品,
张大彪扛着一挺九二式重机枪的枪身,沉甸甸的,却咧着嘴,笑得见牙不见眼:“哈哈哈,团长,发了,这下真他娘发了,小鬼子这是给咱送了多少家当啊。他踢了踢脚边一个印着日文标记的弹药箱,“瞧瞧,全是黄澄澄的子弹。
王承柱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一门刚缴获的迫击炮炮管,眼睛放光:“团长,这炮,比咱那老掉牙的强多了,标尺都新。
刘川蹲在地上,翻看着缴获的几份日军文件地图,脸上却没有多少喜色。他抬起头,目光扫过堆成小山似的战利品,又投向七里沟深邃的出口,眉头微蹙:“大彪,柱子,别光顾着乐。鬼子连着在同一个坑里栽了两次,你说,筱冢义男会怎么想?”
张大彪脸上的笑容一滞:“他…他肯定气得跳脚,派更多的兵来围剿呗。
“围剿?”刘川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眼神锐利,“他当然想围剿。但更可能的是,他会觉得这七里沟成了他心窝子里的一根毒刺,不拔不快,他会觉得,咱们尝到了甜头,胆子肥了,指不定还想在这儿咬他第三口。
“第三口?”一旁的二营长孙德胜倒吸一口凉气,“团长,这…这也太悬了吧?鬼子就是头猪,挨了两刀也该知道躲了啊,再来?那不是送死?”
“送死?”刘川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近乎残酷的笑意,“在筱冢义男眼里,咱们就是一群靠着偷袭侥幸得手的泥腿子。两次在同一个地方栽跟头,对他这个堂堂帝国陆军中将来说,是奇耻大辱,他现在最想的,不是稳妥地剿灭我们,而是要用雷霆万钧之势,把我们碾碎在这条让他蒙羞的山沟里,洗刷他的耻辱,他要的是…一场绝对的、碾压式的胜利。
他环视着周围几个营长惊疑不定的脸,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疯狂:“所以,我赌他咽不下这口气,赌他还会派兵来,而且,派的是他手里最能打、最骄狂的部队,带着重武器,带着一股子要踏平七里沟的邪火。
“咱们,就在这儿,再等他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