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陈旅长气得额头青筋直跳:老子不管你有没有米,独立团是386旅的拳头,拳头软了,就得有个硬骨头给它撑起来,你李云龙骨头硬不硬?嗯?老子看你骨头是让棉花给泡软了。
他指着李云龙的鼻子,唾沫横飞:“你以为老子不知道你那点花花肠子?老子告诉你,革命不是请客吃饭,更不是让你李云龙在这儿当土财主,你他娘的还是不是个带兵的?,还是不是个爷们儿?
李云龙被骂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尤其是那句“让棉花泡软了骨头”和“不是爷们儿”,戳得他心窝子疼。他脖子一梗,豁出去了:“旅长,您骂吧,您就是骂破大天去,这独立团,我也不去,除非……”
“除非什么?”陈旅长眼睛一眯,寒光四射。
李云龙眼珠子骨碌一转,突然一把抱住身边那垛新军装,耍起了赖皮:“除非您让我把这被服厂的新军装都带走,独立团那群兔崽子,一个个穿得跟叫花子似的,没点新气象,我怎么带兵打仗?怎么提振士气?
他搂着那堆军装,:您要不答应,我今天就赖在这儿不走了,您就是枪毙我,我也认了,反正不去当那光杆司令。
陈旅长看着李云龙那副泼皮无赖的样子,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手指头点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来。整个被服厂鸦雀无声。
突然,陈旅长脸上的暴怒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古怪的表情,像是怒极反笑,又像是洞察了什么。他盯着李云龙死死搂着军装的样子,嘴角竟然扯出一丝冰冷的弧度。
“好…好你个李云龙…”陈旅长的声音带着压迫感:跟老子玩赖的?讲条件?行。
他转身对着门口厉声喝道:“警卫员。
“到。两个挎着盒子炮的警卫员立刻挺胸。
“把被服厂仓库,给老子封了,一粒棉花、一根线头,没有老子的条子,谁也不准动。陈旅长的声音斩钉截铁。
李云龙傻眼了:“旅长,您不能这样啊。
陈旅长根本不看他,目光越过李云龙,手指着投向遥远某个方向:“你以为老子为什么非让你去不可?独立团是残了,可它卡在哪儿?卡在太原鬼子眼皮子底下,筱冢义男那条老狗,最近在太原城疯了一样咬自己人,咬得满嘴毛,这股火憋着,你猜他下一个想咬谁?”
他回头,目光狠狠刺向李云龙:刘川在黑风峪刚敲掉长生口得一部分鬼子,筱冢义男正恨得牙痒痒,你李云龙再给老子在这儿耍赖磨蹭,等筱冢那条疯狗的火烧过来,把独立团那点火星子彻底踩灭,再燎到黑风峪去,老子看你拿什么脸去见刘川,拿什么脸穿这身新军装。
刘川?长生口?”李云龙搂着军装的手,猛地一僵。旅长的话让李云龙赖皮劲儿瞬间僵住了。太原城里鬼子咬自己人?筱冢义男憋着火?下一个目标可能是独立团,甚至可能牵连到刚打了胜仗的刘川和新一团?
李云龙张着嘴,“他娘的……”李云龙低声嘟囔了一句,眼神复杂有憋屈,有不服,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震动,“这小子……真成精了……”
他一甩头,像是要把刘川的影子甩出去,快速冲出染坊:“马,我的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