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川抬起眼皮,看了了电报纸之后:大彪,通知全团连营干部学习,我们现在非必要不能硬碰硬,鬼子的人员和资源有限,他们想占领中国,那是痴心妄想。
他放下擦好的手枪,拿起桌上另一份清单,那是关于那批从秃鹰崖“送回”后引发鬼子自爆的化学武器的后续情报。“鬼子一个秘密防化小队,连装备带人,全闷在山洞里了。榆社的松井联队长,被筱冢义男骂得狗血淋头,差点切腹。”
刘川的手指在清单上“防化小队”、“特种装备”几个字上轻轻敲了敲,眼底深处掠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好东西啊……可惜了。”
“可惜?”张大彪不解,“那毒玩意儿,沾上就死,有啥可惜的?”
刘川没回答。他站起身,走到墙边挂着的那幅巨大的晋西北地图前。地图上,代表新一团的红旗稳稳地钉在黑风峪。
而一条崭新的的红色虚线箭头,正从黑风峪悄然探出,带着杀意,虚虚地指向东南——那个因“樱花”和“毒气”事件而内部混乱、却依旧庞大——太原。
他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那条新生的箭头轨迹。指尖最终停留在地图边缘一个用红圈特别标注、此刻仿佛因内部混乱而疏于防范的点上——那个点,代表着鬼子在晋中平原上极其重要的一条铁路动脉的……调度中枢。
“大彪。”刘川的声音在寂静的土屋里响起,平静得没有一丝涟漪。
“到,”张大彪下意识挺直腰板。
“侦察分队,练得怎么样了?”刘川的目光依旧落在地图上那个红圈。
“沈泉带着,没日没夜地练,攀崖、潜伏、摸哨、绘图……个个都跟山里的老猫似的,”张大彪立刻回答。
“好。”刘川微微颔首,“告诉沈泉,三天后,挑最精干的五个人。带上干粮、水壶、绳索、攀岩爪、还有……”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桌上那份写着“特种装备”的清单,“每人带一块厚油布,包严实了。”
张大彪心里咯噔一下:“团长……你这是要……”
刘川转过身:虎牙磨锋利了,该去试试……能不能啃动最硬的骨头了。”
他的目光越过张大彪,投向门外的夜色。那夜色中传来侦察分队夜训时攀岩索摩擦岩壁的轻微沙沙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