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分散，东南西北各个方向的线路都有，甚至还有两趟是前往艾尔福德旧镇的。没有固定路线。”
“旧镇？”老约翰眉头紧锁，那里根本不欢迎蒸汽机，还有什么能吸引这些搞技术的人？
他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断：“不能干等着！默多克！哈里斯！”
“在，长官！”两名精干的警员立刻站直。
“你们俩，去找你们相熟的‘侦探’，”老约翰特意在“侦探”二字上加重了语气。
“给我找出至少两名目前正在从事新技术研发，或者手头有潜力项目的人，暗中盯紧了！我要看看，是不是还有下一个目标！”
“是，长官！”默多克和哈里斯齐声应道。
……
默多克与哈里斯离开警局时，外面的雨势骤然加剧，狂风裹挟着豆大的雨点，砸在警局的石墙上噼啪作响，伞刚撑开就被风吹得变了形，根本不起作用。
“见鬼的天气！”哈里斯咒骂一声，“这种天气去找‘瘸腿’比利，得走好几公里！”
默多克眯着眼看向不远处的公交站台，雨水几乎模糊了他的视线。
“等公交吧。”他抹了把脸上的水汽，“好几个失踪者最后都被看到上了公交，而且都是这种大雨天……万一运气好，能摸到点线索呢？”
更重要的是，这能让他们避免在暴雨中长途跋涉。
在艾尔福德，像“瘸腿”比利这样游走在灰色地带的“侦探”不在少数——他们可能是失了势的黑帮分子、为了几个先令卖消息的瘾君子，甚至是某些街区里耳聪目明的老乞丐。
“比利那家伙，虽然腿脚不利索，但鼻子比猎狗还灵。”哈里斯嘀咕着，和默多克一起缩进了站台狭窄的遮雨棚下。
这些底层眼线构成了警方在明面调查之外，另一张庞大而隐秘的信息网。有时候，他们的路子比正规警探要宽泛得多。
天色在暴雨中迅速暗沉下来，街道两旁的房屋轮廓变得模糊不清。除了他们，站台上空无一人。
默多克下意识地回头望了一眼警局。门口那盏煤气灯在狂风中摇曳，昏黄的光晕成了这片混沌中唯一稳定的光源。而除却那盏灯，警局大楼本身却在雨帘中显得有些不真切。
“你看什么？”哈里斯问。
“没什么。”默多克摇摇头。
就在这时——
呜——轰——
一阵沉闷的汽笛声穿透雨幕，一辆崭新的蒸汽公交车驶来，停靠在站台边。
车门伴随着“嗤”声，缓缓打开。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踏上了湿滑的台阶。
车内光线极其昏暗，仅有的几盏小灯散发着惨淡的光芒，空气浑浊不堪，混合着潮湿的霉味、劣质煤烟，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类似铁锈的气息。
司机穿着标准的制服，背对着他们，坐得笔直，双手僵硬地放在方向盘上，对乘客的上车毫无反应。
哈里斯径直走到司机侧后方最近的位置坐下，试图搭话：“司机先生，这雨可真大啊，今天路况怎么样？”
没有回应。
司机甚至连脖颈都没有转动一下。
哈里斯皱了皱眉，提高音量又问了一遍。
依旧死寂。只有车外哗啦啦的雨声和蒸汽机单调的轰鸣在狭窄的空间内回荡。
默多克则走向车厢后排，他的目光快速扫过车内的乘客——十二人。
前排坐着几个看起来像是普通工人和下班的职员，他们低着头，或者茫然地看着窗外（虽然窗外只有一片混沌的黑暗），对刚才哈里斯的问话毫无反应，表情麻木。
但车厢中后部，那几个人……